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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_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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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靥盈盈,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周溥总是觉得亲切。更何况她现在离开了长安城,他乡遇故知,总是让人心头一暖,“周大夫说你会一一解答我的疑惑,这是真的吗?”

周溥放下茶杯,笑着颔首。

崔夏适时地捧来笔纸,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手边。

他知道陶嫤此时必定有许多疑惑,比如为何忽然要回扬州,为何要与她同路,又为何没有家道中落?当然,周溥最想听她问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这么问了,那便可以肯定她与他一样重活了一次。

他一面希冀陶嫤问出这个问题,一面又知道她不可能这么问。

周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心思千回百转。

果不其然,陶嫤释然一笑,“你走的时候跟我阿公说了吗?他同意了?”

周溥点点头,提笔在纸上写道:“景绩已向陶老爷辞行,他得知我会与你同路,特意嘱托我路上照顾你的安全。”

在她离开陶府没多久,周溥便去跟陶松然辞别了。

说来也巧,陶嫤刚决定要去松州那天,扬州刺史便遣人送来书信,命他必须离开长安城,赶回家中。是以周溥思量了一番,不如跟陶嫤同一天离开,还能照顾她一段路程。

陶嫤想了想又问:“你为何忽然决定离开?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周溥垂眸写下一行字,“家父相逼,毫无办法。”

从字里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无奈,陶嫤忍不住笑,随口一问:“令尊在扬州是?”

周溥滞了滞,继续写道:“家父乃扬州刺史。”

说罢搁下笔,认真端详陶嫤的反应。

陶嫤抿了下唇,难道这辈子他父亲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家破人亡了。

可是好端端的,他爹为什么会改变呢?

直到周溥曲起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叩,她才回过神来,“你,你爹竟然是扬州刺史……哦,那你还给我家当大夫啊。”

周溥看着她的眼神深了深,旋即轻轻一笑,似有了然。

他在纸上写道:“彼时生活所迫,囊中羞涩,多亏贵府收留。”

陶嫤摆手道:“那是你的本事……”话语一顿,咬了咬唇瓣道:“周大夫既要学习孔孟,又要学习医术,不觉得辛苦吗?”

周溥在纸上道:“景绩并不觉得辛苦。”

陶嫤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当初为何要学习医术?”

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

周溥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他提笔在空中停了半响,终于下笔写道:“为了一个人。”

陶嫤饶有兴趣地问:“为了谁?”

他却不再多写,停笔放在笔架上,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看向她。

陶嫤却坐在那儿苦思冥想,以前没听周溥说过家里有谁患病啊……看来这辈子的变化还挺多的,又或者只是周溥没告诉过她而已。陶嫤似懂非懂地哦一声,没什么要问的了。

喝过茶后,陶嫤坐了半刻钟,跟周溥告辞。

将军跟在她身后走下楼梯,蹦前跳后地绕着陶嫤打转。

到了二楼,不少客人用过晚饭后上来,见到豹子被吓得连退数步。直到陶嫤把将军领回屋子里,他们仍旧立在原地,惊魂未定。

周溥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感慨地摇了摇头。

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迟钝。

*

他们在路上走了两天,第三天辰时左右,途经一处驿站。

驿站里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们,得知是陶府的人过来,忙拦下他们的马车,恭恭敬敬地立在车前迎接。

陶嫤戴着帷帽走下马车,透过透纱罗看去,只见跟前立着几个高壮的士兵,各个身姿挺拔。其中最前面的那位穿铠甲,约莫有三十上下,上前朝她抱拳介绍:“在下任勇副尉赵斌,奉魏王之命在此等候广灵郡主。”

陶嫤从车上下来,“魏王呢?”

赵斌循声抬头,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形娇小,体态玲珑的小姑娘,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她带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声音娇嫩得很,软糯清灵,使人心旷神怡。

原来魏王交代他好生照看的广陵郡主,竟然是个这么小的姑娘。

☆、第52章 馄饨

赵斌心里腹诽,面上却正经得很,“魏王在前方二十公里外,不远处有一道分叉口,避免郡主走错了路,这才命属下在此接应。”

起初他还觉得魏王多此一举,不就是条岔路么,找个人杵在那儿候着不就是了,何必大张旗鼓地要人护送。等广灵郡主一到跟前,他才明白魏王的用意。

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万一碰着伤着怎么办?

前面虽是岔路,但是另一条路山路坎坷,道路崎岖,容易受伤。在赵斌看来,这个广灵郡主是吃不得一点苦头的,这等娇弱的花葩,还是得好好护着才行。

思及此,他骑上士兵牵来的骏马,走在前方对陶嫤道:“郡主,请随属下来吧。”

音落,忽而一阵风来,吹起了陶嫤帷帽上的透纱罗。她用手扶住帽子,透纱罗重新挡在脸前,然后往车厢里钻去,“那就有劳仁勇副尉了。”

赵斌无缘得见小姑娘真容,遗憾地撇了撇嘴。

待陶嫤跟丫鬟都进入车厢后,他朝后头士兵招呼了声:“出发!”

一共四十八名士兵,各个勇武不凡,他们一部分骑马,一部分步行护送在陶府的马车后。白蕊玉茗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光景,但又不好意思,坐立难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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