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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玉照的声音。
陶妘怔在原地,惊诧地回头看去。
陶嫤不知发生何事,想着大哥还在那边,提起裙子便要过去查看。
奈何湖岸道路湿滑,她不甚踩在一块青苔上,身子一倾便要往前倒去。丫鬟来不及拉住她,正在她要摔入湖里时,一只大掌从身侧伸了过来,及时地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岸边拽去。
陶嫤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小脸惨白,“多谢魏王舅舅。”
掌心的小手绵若无骨,因为恐惧一直紧紧地握住他,软乎乎的,还有点凉。江衡适时地松开,走在前面带路:“跟在我身后,走路小心一些。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原本要走,听到那一声才回来。
陶嫤学老实了,不敢再往岸边靠近一步,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何玉照是他的亲外甥女,他过去查看情有可原。不过他走路实在快,陶嫤在后头跟得很吃力,又不敢让他慢一点,几乎小跑着跟他来到湖畔另一边。
他们到时已有不少人,何玉照坐在石头上哭哭啼啼,脚边的花环摔得七零八落。
她脱了绣鞋,露出莹润的脚踝,只见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原来她刚才跟陶娴在此处等候,一条蛇悄无声息地从地下钻了出来,来到她脚边咬了一口,这才会有刚才那一声惊叫。
姑娘家的脚不能随便让人看,丫鬟在跟前挡着,其他公子均站在一边。
陶嫤去找陶靖问了情况,才知道怎么回事。
何玉照一壁哭一壁拉着何珏:“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不知道这蛇是否有毒,毒液是否会扩散,何珏不敢带她轻易走动,早已着人回山庄请太医署的人过来。
他不断地安抚何玉照:“不会的,不会有的事的。”
一抬头见江衡也在,顿时惊奇无比:“舅舅怎么在这?”
江衡已从陶靖那里得知情况,停在几步之外问道:“那蛇是什么模样?”
何玉照抽抽噎噎,仔细回想了下:“身子是绿色的,头一面有一块红色,长得很小。”
言讫,便见江衡眉头深蹙,“此蛇含毒,必须立即救治。”
他的话一般不会有错,何玉照的心都凉了一半,只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哭得更加不可遏制。
无奈太医署的人尚未过来,他们这些人又不懂方法,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何珏急得团团转,问江衡:“舅舅说该怎么办?”
江衡倒有一个法子,就是让一人替另一个人把体内的毒血吸出来,避免毒液扩散入身体各处。即便不能把毒液全清了,也能让何玉照坚持到太医署的人来。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肯为何玉照吸毒的人。
李泰自告奋勇:“属下可以一试。”
何珏露出犹豫,毕竟玉照是未出阁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若不及时这么做,恐怕何玉照的性命难保。他咬一咬牙,疾言厉色地命令:“你若敢把此事说出去,我便要你好看。”
李泰道:“属下清楚。”
他刚走上前,何玉照便哭闹着挣扎,死活不跟让李泰碰一下:“你滚……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何珏在一旁安抚她,“玉照别闹,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便委屈这一回,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这时候由不得她胡闹,她也知道事态严重,但要一个臭男人碰她的脚,还用嘴……
她的清白怎么办?
她挣扎许久,不得不妥协,一脸厌弃地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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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太医署的人终于赶至,好在何玉照伤口被咬的不深,方才又被处理过,这会儿已无什么大碍。
她由肩舆抬上山,何珏紧跟在旁,先众人一步回到山庄。
山上蛇多,又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候,避免再发生这种状况,陶靖跟江衡走在几个姑娘身后,护送她们安全。
陶靖好奇地看了看李鸿手里的竹篓和鱼竿,“魏王也在湖边?”
江衡目不斜视地应道:“闲来无事,便到山上转转。”
想到刚才他跟叫叫一起过来,后面虽有陶妘,但陶靖仍是觉得他跟叫叫走得太近了些。辈分上他是他们的舅舅,实际上他们一点血缘也无,叫叫已是个半大的姑娘了,这番光景若是被有心人看去,难免要说闲话。
一路心情复杂。
快到山顶时候,陶靖瞥见他衣襟里露出一抹绿色,好意提醒:“魏王的东西似乎快掉出来了。”
江衡垂眸一看,原来是刚才陶嫤编的草鲤鱼。
他重新放回去,继续走路。
陶靖没看清楚,只看到是一团草,魏王为何要把草塞入怀中?不过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便没有多问。
正好看到前面陶妘手里拿的花环,隐隐猜到一些什么,却没往深处想。
到了山庄门口,他们各往两边走。
江衡忽地停住,把竹篓交给李鸿,低语两句。
李鸿便拿着竹篓转身,追上另一边陶嫤和陶靖两人。“这是我家王爷送给广灵郡主的,王爷说礼尚往来。”
陶嫤咦一声接了过来,里面果然躺着一条大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