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晚了点，抱歉
第56章 五十六
“在你去世……呸呸呸……“肖迫着急地呸了好几口，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会我真的以为你去世了，我来过他们家找你但那会他们也没让我进屋，就直接甩了一张死亡证明。”
阳羽点了点头，拿出小本写到：这件事小九跟我解释过。
肖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道：“那她有跟你解释过他们家是做什么的么？还有她们跟幺叔的关系。”
难道不是贩卖古董的么？阳羽皱着眉头仔细回忆天翰和自己住的那个地方，屋子里确确实实摆的可都是些高仿的古董花瓶一类的。
“在你刚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我大概是疯了。到处寻找有关你的踪迹，我们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已经卖了二手，我这才发现对你的了解真的是少的可怜。”肖迫抿了抿嘴，“我就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还有那些古怪的事情。每一次好像都和小九他们家有关联，这个女的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然后带走你，好像你就是她所有物一样。”
阳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知道我性格的……而我也是明白你的，如果我不愿意说的事情即使是你的过往，你也不会强迫我去说的对么？”肖迫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起什么从身后的包里翻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面铜镜，“但是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也请你不要害怕，不要像昨天那样躲着我好么？因为那其实真的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肖迫的眼神温柔，盯得阳羽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对方真的好了解自己的内心想法，三言两语的就能说到心坎里去。
可老被这么盯着真是有点害臊，阳羽便准备抬手去拿镜子时，一旁的肖迫却阻止了他并把盒子收了回去。
看到阳羽一脸不解的模样肖迫解释道：“上次你拿这面镜子的时候手被烫了好几个水泡，所以我就记住了不敢再让你拿了。”
阳羽拿小本写字问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小九的事情么？
“哦对，太激动了居然给忘了！不过再说她之前我想先告诉你我俩那些曾经的过往，好嘛？”肖迫停顿了下，看到阳羽点头应允后接着说道，“我第二次和你有交际是因为小九带着你去了北京一个富商的家里，当天夜里我记得你因为某些原因晕倒了。不过这是后话……”
阳羽静静地听着，那些曾经属于自己而又陌生的记忆。
肖迫说他们是从飞机上初次相遇的，那次自己人生地不熟差点在北京迷了路，他好心收留了自己一晚上。[见读者有话说]没成想过了几天又在北京碰了面，当时的过程现在想来确实有点诡异，但最终还是完美的结束了。
事后肖迫因为一些事情进了局子一趟，再出来心情烦躁便来杭州找到了自己，当时正好托人查北京富商家的屏风，顺便去了幺叔的家。
听到这个名字后阳羽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拿着笔写到：是胡永家么？接待自己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胡永？
肖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当时没太注意那个小儿子叫什么名字，只是匆忙的见了那么一面至于他长什么模样都有点记不清了，只好摇摇头道：“我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幺叔的儿子，怎么了么？”
犹豫再三后，阳羽还是如实的告诉了他：前几天自己被胡永绑架了。
“什么？”肖迫瞬间炸毛，无比紧张地查看着阳羽道：“那你没事吧，为了什么绑架你啊。”
阳羽拿着笔写：我没事，但是令人好奇的是，他一直说我拿走了他的镜子，要我还给他。
“我们是拿走了他几面镜子，总共多少我不记得了，就刚才你看的那面铜镜就是从他家拿来的。”肖迫说着又将锦盒拿了出来递给阳羽。
听完肖迫叙述完那晚的事情后，阳羽终于抑制不住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这是有记忆以来自己第一次难过到哭，那一份愧疚沉重的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肖迫也算是第一次遇到阳羽哭得这么伤心，一时之间居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将他搀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那双青葱似的手微微颤抖着，倚着沙发扶手捂着脸哭的模样简直让人难受，可无论怎么劝怎么劝都停不下来，泪珠就跟珍珠似的扑哧扑哧从脸庞掉落，肖迫想了想便捧起两只手去接。
这动作倒是成功的让阳羽转移了注意力，撇着小嘴刚停下哭还一抽一抽的，冲着他的手努努嘴示意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过一个故事么？美人哭出来的眼泪落在地上会变成珍珠，我可不能让这些眼泪都落在地上啊，到时候珍珠得把房间都淹满了咱俩就出不去了。”说的无比郑重其事好像真的有那么会事似的，认真的模样倒是让阳羽破涕为笑了。
架不住肖迫软泡硬磨阳羽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用最简洁的话写给他看。看着句末那句：‘他因我而死，我无比愧疚，恨不得将我这条命偿还于他。’肖迫眼底萦纡起一片雾气。
阳羽说完心里愧疚便更深了，但总觉得这一幕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向来话多的肖迫居然蹲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本子发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
“阳羽，当初你选择离开我，也是因为愧疚么？”肖迫坐在地上，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本子。
不知为何，当肖迫说起这句话的时候阳羽心中一惊，莫名的恐慌感想要让人选择逃避这个话题，但自己终究还是只能选择逃避。
记忆一片空白，又何谈以前的事情呢。
肖迫还坐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本子说道：“可能你并不记得了，在你离开我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最好的一位朋友去世了。”
阳羽嗖的站起身，夺过他手里的本子写到：对不起，我我……我不想知……
道字还没有写出来，阳羽手里的笔就掉在地上，抬起头发现本来坐在地上的肖迫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肆意的怒吼着喧嚣着，想要冲破枷锁给自己当头一击，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阳羽有点害怕。
即使被胡永用拳头恐吓时，即使在夜里梦到小九死去时，自己都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下意识的想逃离，转身欲走时被身后的肖迫拦了下来，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说道：“你听我说完好么？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求你了……至少听我说完。”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不安与疑惑消失了。阳羽诧异地回过头望着他，那人正苦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说。我曾经是怀疑过白泽的死和你有关并且借着忙便不理你了，你一定当时慌乱极了吧。不然你也不会选择从我身边消失。”
阳羽浑身僵硬，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可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我发现你再也不可能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发现我错了。无论是胡永也好亦或者白泽也罢，他们的死或许都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若是没有杀人者你就算再联系再胡闹他们会死么？”肖迫说着说着哽咽起来，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去怪罪你，那么真正的凶手岂不是开心的要死？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杀了胡永么？”
阳羽摇了摇头，即使被胡永的模样吓到，但自己也从未想过要结束了他的生命。
对于生命本身，阳羽仍报以无限大的尊重。
肖迫闭上眼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你有错有罪，那么我也有。我向来是不信地狱这种东西的，但人们总说生前若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死后必定会去地府受-刑。如果你会因为自身的罪孽坠入地狱，那么我也会随你一同前去。”
话音刚落，阳羽感觉头晕目眩重心不稳倒在身后的沙发上，那些一直徘徊在心头上的疑虑焦躁不安统统消失了，脑海中浮现那天胡永临死前的表情。
沐浴在阳光里的胡永是如此的安逸与平和，好像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帮助……
是解脱。
就在倒下的一瞬间阳羽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屑的嘟囔道：“居然还真的找到了？还原谅了……阳羽别听他的……其实他可恨你了呢……恨不得让你早点死了去赔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