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巫琮微笑,空出一只手放在丹砂头上顺着发丝轻轻梳理,小姑娘的头发又细又软,也许是因为早年饿过头了营养不良还微微有点泛黄,冰凉的指尖划过头发,丹砂很快就被捋顺毛半眯起眼睛,“那阿郎为什么要答应?”
心智停留在孩童阶段的丹砂眼眸澄澈懵懂,倒也难怪时常叫饕餮他们叹息这个孩子完全不像是巫琮教出来的。
“虽然刚刚那个人很讨厌,但是并不能因为他很讨厌而意气用事。”巫琮说道,干脆把九连环放到一边给丹砂编起辫子来,“就像虽然药很苦,但是生病了也是要吃药的,是不是?”
丹砂撇撇嘴,“那就,那就去一趟吧。”想了想她又强调道,“一定要把药弄得苦一点!”
“加十斤黄连好不好?”巫琮从善如流(?)。
“嗯……要二十斤!”
其实倒也不怪丹砂这么反感,这次属于是额外加出来的任务,跟魑魅魍魉图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某个大佬自己作死非要去买什么东方古文物,还是几个土夫子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墓里倒腾走私出来的古文物,结果中招了能怪谁,君不见那些中国驻美国特殊文化交流大使(?)全都作壁上观牟足了劲准备看戏吗?
还是后来那个大佬实在是扛不住了,只好把自己最宝贝的古物拿出来当成报酬,那几个才意思意思去看了一眼,我说的是看了一眼报酬,然后这桩生意就送到了巫琮眼前。
而巫琮对那个报酬……确实挺感兴趣的。
正好现在那群逃出去的厉鬼们都还算安分,就当出去溜溜弯了。
“去收拾行李吧。”巫琮拿出个夹子固定好丹砂脑袋上的小辫子,“我们明天出发。”
丹砂点点头,先去镜子前头照了照自己的头发被梳成了什么样子,见是漂亮的公主发型才把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拖出来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出门一般不会超过三天,所以要带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不过因为这一次的目的地是纽约,巫琮额外多带了些东西。
——谁都有几个朋友不是。
第二天Hotch出门的时候,正巧巫琮也带着丹砂出门,丹砂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怀里抱着一个透明塑料罐子乖乖等着巫琮锁门,因为她昨天晚上表现特别好特别乖自己把所有两个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作为奖励巫琮把傒囊放出来陪她。
大大的塑料罐子里浅浅铺了一层土,傒囊是山精,有土木之气的环境会让它比较舒服,丹砂还贡献了不少自己的零食放在罐子里,抱着罐子看傒囊趴在着和它自己一样高的饼干慢吞吞地啃。
但是只能看看或者隔着罐子玩拍拍手的游戏,这两个没轻没重孩子心性的小家伙真玩起来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丹砂被傒囊拉走会被吸干阳气,傒囊被丹砂拉走也会当场死亡,所以还是隔着层塑料吧,安全一点。
“Hotch叔叔早上好。”丹砂乖巧地打招呼,罐子里的傒囊也抬起沾满饼干渣子的脸奶声奶气喊了两声。
“早上好。”Hotch弯腰摸了摸丹砂的头发,“这是要去旅游吗?”
“嗯!”丹砂点点头,“我们要去看阿郎的朋友!”
才不是去给什么讨厌的白头发爷爷看病呢!
“你也要出去旅游?”巫琮看着Hotch拎着的行李箱问道。
“你觉得我可能有那个假期吗?”Hotch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外勤出差。”
而且这一次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来,可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
巫琮突然伸手拍了拍Hotch的肩膀,“会很顺利的。”
“借你吉言。”Hotch拿出塞在口袋里的锦囊晃了晃,“希望一切顺利。”
巫琮脸上笑意更甚,“加油。”
第27章
纽约从上周开始,两周内发生了五起枪击案,整个街区的压力空前的大,负责这个案件的探员Kate Joyner亲自打电话给Hotch请求援助,几年前这位探员还在英国苏格兰场工作的时候就和Hotch认识,两人的私交很不错。
不过Joyner探员可谓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女强人,脾气刚硬作风冷厉,颇有些我行我素,这使得她和纽约本地的探员们相处得并不是多么和谐。
同样的,面对她擅自请来的BAU小组,负责本案的探员Brustin和Cooper脸色都不怎么好。
更不要提这个案子使得Joyner探员的主管位置岌岌可危,而接替她的第一人选就是Man。
可想而知这个案子会是多么的前路坎坷。
相比起FBI纽约办事处的僵硬气氛,巫琮和丹砂那边的就要愉快的多了,下了飞机一开车门他们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巫琮哭笑不得地摘掉喷在脑袋上的彩带,“真是不错的欢迎仪式。”
“我也这么觉得。”喷了巫琮一脑袋彩带的男人嬉皮笑脸没个正行,抬手把丹砂举了起来,“小丹砂,有没有想哥哥啊?”
“有!”丹砂扑腾着手臂比了个圆,“这——么想!”
“那我有这——么这--么想!”男人举着丹砂晃了晃,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从口袋里掏出零食喂给小姑娘,“今天的头发这么漂亮,是谁给你梳的啊?”
“阿郎梳的。”丹砂得意洋洋炫耀道,“阿郎还会梳好多别的样子的呢!”
巫琮淡定地闭目养神,拒绝接收某人“想不到你是这种粽子”的眼神,只道:“你这位哥哥身子娇贵,丹砂莫要混闹,过来。”
他特意在哥哥两个字上添了个重音,不过某人脸皮厚的很,根本不在意这点隔靴搔痒级别的嘲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小丹砂今天跟哥哥一起住好不好?就跟以前一样。”
丹砂歪着脑袋想了想,可爱的样子又让男人捏了捏她的小脸,“没关系啦,以前都睡过那么多次了,我晚上还变戏法给你看。”他说着指尖一撮燃起一丝火光,轻轻一抖便化作飞鸟模样,拍打着翅膀在车里飞了一圈。
丹砂兴奋地拍着手看着火鸟飞来飞去,被男人说的有点心动了,伸手扯了扯巫琮的衣角,“阿郎……?”
男人也跟着眨巴眼睛看着巫琮:“阿叔……?”
巫琮摸摸丹砂的头发,把自家小姑娘从某个老不修怀里强行抱出来,神情冷淡看也不看某人老黄瓜刷绿漆的样子,“不行。”
男人失望地叹了口气,“以前我跟小丹砂睡的时候你从来不反对的,还会帮我们铺被子。”
巫琮嘴角微微勾起几分,“以前你是只秃毛鸡现在你还是?”
“我是鸑鷟(yue zhuo)啦鸑鷟。”男人哀怨地纠正巫琮的叫法错误。
“嗯,不是秃毛鸡。”巫琮冷嘲,“是秃毛鸭。”
男人是一种叫做鸑鷟的神鸟,属于凤凰的一种,象征着坚韧不屈的品质,《国语》有云,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长着一身以前被认为尊贵华美但近年来时常被嘲笑为基佬紫的紫色羽毛。
嗯……原形长得跟大雁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