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眯着眼睛阴险一笑，尾巴一扫：“对现在的老四来说，有比皇阿玛跟麻烦的事情。”
胤禛扫了狐狸一眼，也不矫情，把永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估计十四也知道。
果然，十四爷翘起来二郎腿，花盆底儿晃啊晃，真是白瞎了那张萝莉淑女脸：“没错，爷早就发现小弘历这后宫里不对劲儿，不过爷只管爷这翊坤宫。”你的孙子，爷没那个闲心救！
胤禛点了点头，继续问：“胤禩发现永璂的墨里被人动了手脚，你这边呢？”
十四爷似乎想起了什么，黑了一张小脸儿，恶狠狠地磨着牙：“……《女德》、《女戒》。”
胤禛皱眉，八爷抱着尾巴在桌上滚——墨里能动手脚，那用墨写的书自然也能动手脚。但是，堂堂大将军王十四爷竟然要背这些，哈哈哈哈……
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抽嘴角的四爷摇了摇头：“你不至于从四五岁就学这些了吧？”应该还有别的途径。
十四翻了个白眼：“乌勒丹本身开慧比较早，便跟五格格一起学了。至于永璟永琮是怎么回事，我也想不出来。”
而且，最让自己郁闷的是，小小的乌勒丹大病一场，竟然把这些给忘了，害得他得从头背起——你妹的！
“真是疯了！”四爷的眉头皱得更紧。
十四爷点点头，叹气：“是啊，我这辈子撑死就是个固伦公主，真不知道他们这是发的什么疯！”
“可是，乌勒丹和永琏永琮一样，患得是天花，我跟胤祐永璟是怪病……”胤禛想不明白，既然一直没被发现，为何要换药呢？换药过程中，为何还要露出人参当归那种破绽呢？
这个问题十四爷倒是可以回答——可爱的小萝莉凑近四爷，眨了眨大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浓密挺翘，可爱得要命：“四哥，你家小妾——老佛爷！”
胤禛不受控制地冒冷气，胤禩狐狸抓住机会落井下石：“‘老佛爷’又有何机缘？”
胤祯笑得得意：“那是因为咱们的‘老佛爷’家里发现了可以预防天花的牛痘！并完成了种痘的实验！小弘历纯孝啊，为了表彰自家老娘，就给加了老佛爷这种皇阿玛都没用过的尊号啊！”
胤禛冷冷看过去：“牛痘？”
十四爷全然不顾男女大忌，抓过他的手挽起袖子，只见瘦瘦的胳膊上有个淡淡的疤痕：“这就是种了牛痘的印子。其实，据说牛痘法是钮钴禄家的珍妃搞出来的，没想到被你家小妾夺了名声。哎，这对婆媳啊！”
“预防……那么种了牛痘就不会再得天花——你的意思是，其实永琏永琮包括你的天花，都是假的？”四爷眼中一寒，若真是如此，这些人是阴狠狡诈到了什么程度！
十四爷耸耸肩，和盘托出：“我也不知道，毕竟真正的乌勒丹走的时候把病也带走了。而且她病得迷糊，我也没什么记忆。不过我倒是听说，当年端慧太子和七阿哥出花的时候，也是好几天高烧不退，太医们无法确定是什么病，才延误了医治的最佳时机。其实皇后肯定记得五格格的病，你自己去问吧。”
四爷彻底明白了：“因为珍妃弄出了这个牛痘法，他们便不好再打天花的幌子。所以在天花病状出来之前，就得利用药性相克，把永璂永璟还有永璋害死。”
正在一对兄弟分析案情时，狡猾的胖狐狸忽然抬起眯眯眼，胖乎乎的爪子踩踩踏踏，一纸难看的字：“爷要是珍妃，一定会等皇后嫡子死光了，再把牛痘法拿出来。”
四爷皱眉，十四张嘴巴，八爷继续欢脱地画字：“所以，会不会是珍妃早就弄出了牛痘法，想等时机。可惜被虚荣的老四小妾知道了，为了抢功劳提前爆了出来？”
十四爷抬着自己的下颚把尖下巴按回去，惊吓过度，有点儿结结巴巴：“可是，珍妃没儿子……”
八狐狸眯眯眼：“孝懿仁皇后（佟佳皇后）也没儿子。”
胤禛眼底划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你继续说。”
八爷更欢脱了，尾巴摇摇摆摆跟电风扇似的：“咱们家忌讳出两朝同姓的元后，忌讳元后太后同姓，但是继后无所谓。小景娴不就是吗？”
“景娴是乾隆十六年封的皇后，但前一年珍妃已经进宫。不奇怪吗？”八爷的爪子顿了顿，既是累了，也是他小狐狸犯坏心思，想吊人胃口了。
“景娴这种家世，立为继后，你们不觉得差了些吗？”皇阿玛那两个继后是何等的家世，遏必隆和佟国维的女儿啊，哪里是景娴能比的？
十四爷继续结巴：“八哥你的意思是，太后那个时候就因为牛痘法跟珍妃起了冲突，所以珍妃才没当上皇后？”
“也有弘历的意思吧，”胤禩安慰了一下快掉冰渣子的某人，“忻妃的长相并不得弘历喜欢，可还是在乾隆十八年封嫔了，而珍妃刚开始不过是贵人。你家小弘历还不算没脑子。”
“可是，景娴的孩子还没死啊……”胤祯被后宫的弯弯绕儿绕晕了脑袋，只能晕乎乎地再次强调，“从皇太后的角度，应该更希望钮钴禄家的皇子上位吧？”
八爷对着十四爷瞪起纯良的眼睛：“十四，是你自己说珍妃没儿子的啊！”
可怜的萝莉十四爷已经晕乎得摇摇欲坠了，还是四爷冷冰冰的话语把他拉回了现实：“那个女人是个小家子气的，没这种眼光。孙子怎么说也比儿子差一层，她更希望弘历孝顺她。”
扶着两把头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拜服在一只狐狸的毛毛脚下，真心实意地膜拜：“八哥，你没变成女人真是太可惜了！”宫斗的天才啊！
于是……刚刚还趾高气昂志得意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狐狸殿下再次龇牙咧嘴磨爪子，把自己毛绒绒的胖身体炸成一个刺球儿。
正在这时，一个嫩嫩的声音响起：“哇，好精彩！”
三个皇子一愣，一人一狐冷冰冰|恶狠狠瞪小萝莉——你这里竟然连这点隐私都没有？太逊了吧，切腹向皇阿玛谢罪吧！
无辜的，被狠狠吓到十四爷就差泪奔了：“怎么可能？谁啊！”
小小的身子从屏风后面透出来，连狐狸都抽嘴角了——四爷冒寒气，因为自家十四弟一溜烟冲到自己身后瑟瑟发抖……
“四叔，你带着永璟的身子变鬼了？”自己这可怜的小孙子还不如直接死干净了呢！
瑞希咯咯一笑，转起手上闪着莹光的珠子：“怎么我也是个老鬼，这点程度不算什么。你们说得真精彩，回去我得问问玄烨，他的后宫是不是也怎么好玩~”
四爷跟狐狸悲催兮兮地互看一眼，觉得这回他们得站在同一阵营了——要是四叔真的问出来，皇阿玛一定会恼羞成怒迁怒他们的！
瑞希一边转佛珠一边四下看，对着那满屋子的刀剑赞赏不已：“不错，不错，巾帼英雄！回去我一定告诉玄烨，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十四爷磨牙，八爷赶紧划字——给爷憋着，憋成王八也要憋，这只你绝对得罪不起！
胤禛却皱眉，抓住瑞希话里的深意：“四叔，您的意思是，皇阿玛不在这边？”
瑞希嘟起小嘴巴，一副“我很抱歉”的模样：“玄烨还是更喜欢他的二儿子一点。”
这下，连十四爷也顾不上生气了，两兄弟连带一只胖乎乎的灰狐狸一起抽嘴角：“太子二哥……也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