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也说过他也是个好人。
“你不相信我,难道信不过你弟弟?”这次语气有些显冷了。
宋缺转过头,叹道:“阿萱,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冲我来吧。”他发誓,这句没其他意思,绝对真情真意,他的确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可是在如今任文萱耳里,到是宋缺完全不信任自己,怕她向宋智下手,然后才放出这句话。
所以,任文萱觉得刺耳异常。
她不紧不慢地低声说道:“如果我要杀你呢?”
宋缺道:“如果可以解你怨气,你可以动手,不过和你说实话,你若失败了,一切相安无事,你若是成功了,今日我俩可能就死在一块。”这是告诉任文萱他还是会回手,任文萱失败还好说,没什么事,他不会去追究,也会拦住不让他人追究,但是她如果成功了,山城不会让任文萱走出去的,而且也有这个本事。
任文萱笑出声来:“我才没活够哩。”
宋缺反而更认真了,说道:“我是说真的。”
任文萱注视着他,心中却是一软,他的意思是他是愿意陪着她一块死了?
“可那样太便宜你了,我们换个法子玩可好?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杀你呢?还会对你非常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你会喜欢吗?”
说完,她就一个旋转,宋缺不过一转过身,就发现任文萱已经消失在屋檐下。
宋缺现在确信,她没有对自己有杀意。可是了解过后,再听到刚才她的话,他的心里反而更乱,想运行真气压下去血气,反而越发躁动,让他半点进步都不得。
他知道,他是因为阿萱乱了心境,心里的不舍和愧疚让他之前打好的无情刀意决有了崩溃的危险。
任文萱和宋缺一前一后到了祖祠院子门口,无人的时候,两人对面不相识,别的人一来,任文萱会主动去挽宋缺的手臂。
将妖女的反复无常做了个彻底。
进入祖祠后,随着宋缺一个个拜祭,她也做的极其端庄肃穆,到听族中长辈训诫,她的表现也未曾有丝毫不妥。
宋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萱,看着一步步上前接过宋家主母的权柄,看着她严肃誓约恪守族规,相夫教子……等,不知为何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极其软和。
其实,当他知道新娘是阿萱的时候,他满心的震惊中出现过喜悦,后来在书房和南疆三位长老叙话,他其实一直在克制着。
若非他极力克制,真气出了问题,他想他会在第一时间去找阿萱。
直到族谱落下了“宋氏五代宗妇赵氏”字样,任文萱松了口气。
目光转向定定看着自己的宋缺,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
那样的目光,他对自己还有情义?
“宗妇,跪。”
任文萱垂下眼,继续未完的仪式。
“三磕首。”
麻木地动着,但是心思已经不在了。
直到宋缺亲自过来扶她起来,那只手紧紧的握着自己,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然后传音道:“你还练你的无情刀吗?”
宋缺的手蓦地松开了。
任文萱眼中笑意退去,他如今就像当初的她一样,需要做舍与不舍的抉择。
她当初选择不舍,没有杀他,而是远远避开了。
而现在的他……任文萱心中有些自我嘲笑,当初的她因为不舍得,所以没进入突破天魔十八层的无情基础功法,可现在看来,宋缺在前段时间就打入了基础。
打入无情基础时,是真的需要很彻底的决心做到忘情,否则是不会成功。可他现在成功了,而且成功至少有半年,可见,当初他和自己一分开就做到了舍去。
如果任文萱之前恨宋缺在转瞬间娶了他人,那么现在就在恨他对感情舍去的坚决。
他进了无情道……任文萱不由地摸了摸心口,如果他迟疑,或者转变成不舍,他绝对不可避免散去他千辛万苦的踏入的无情道基,等到他再起起伏伏,重则走火入魔武功,轻的也就和自己一样就在宗师巅峰候着动弹不了。
她会好好做的,他这般在意武道,她就替他毁了希望,而且让他再也看不到希望。
祭拜过后,任文萱就得见山城宋氏族里的人。
宋氏族人见到任文萱都是一惊,不过还是按照规矩和她相互认识了,估摸着这次她们一回去,肯定会去打听具体情形去了。
任文萱也不恼,该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完成她需要这个身份的责任而已,
一直忙到了黄昏,这才恢复了平静。
山城后宅的正院已经收拾好了,任文萱带来的陪嫁们已经住了进去,另外正院也有不少宋阀的人,任文萱对这些兴趣不大,对于管家拿了账本钥匙等物也是无所谓。
由此可见,宋家的家风一直很好,不管主母如何,只要没有犯下大罪,应有的权利和地位都不会缺,对于这年代的宅门女子,宋家可以说是她们朝思暮想想要的环境。
晚宴。
是宋缺一家的家宴。
坐落在山城中心,宋缺的直系只有弟弟宋智一人,宋智也未娶妻,所以所谓的家宴也只是他们两个加上任文萱。
宋智只管埋头吃,不敢抬头去看这气氛诡异的大兄和大嫂。
任文萱慢条斯理,宋缺平静如常,可是气氛极其古怪。
任文萱见宋智只顾眼前,连酒都不敢伸手,很贤惠地给他倒酒夹菜,如果宋智只是几岁的孩子,到真是慈祥贤惠的长嫂。
可是问题是宋智已经二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宋智是任文萱的夫君呢?
宋智看到酒杯里的酒和碗中的菜,主位的大兄,好像眉头皱了……他觉得以后还是离这位大嫂远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