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毅受到表扬,信心倍增,因陶斐出现后而产生的危机感与郁闷感被驱散了不少。而且这几天专注工作,他都顾不上去在乎顾逍去了哪里,又是跟谁在一起吃饭。
然而,日子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眼看着三月底了,该交下一个季度房租了,傅信晖却迟迟没有音讯,张思毅很焦灼——傅信晖什么打算?这房子还租不租?如果继续租,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要傅信晖交那么多钱岂不是浪费?
这天晚上,张思毅忍不住给傅信晖打了个电话,傅信晖也像是才被提醒想起房租的事情,肃然道:“我们晚上见个面说吧。”
张思毅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在电话里也问不清,只能期待见面。
两人约在他们元旦节后吃火锅的那家店,张思毅早早下班过去了,傅信晖却迟了半小时才到。他穿着黑色的帽衫,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和围巾,跟演谍战片似的,一进来还往外瞅了瞅有没有人跟踪。
张思毅只能用“冷漠”的表情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进门一分钟后,傅信晖才放松了点儿警惕性,摘掉墨镜,望着张思毅道:“我想死你了。”
张思毅:“噗!”
这句话也太让人……
还好傅信晖下一句话就把“已弯”的张思毅从误会边缘拉了回来:“振作还好吧?”
张思毅擦了把额汗,道:“你想我还是想振作?”
“要听实话吗?”傅信晖灌了口茶,道,“都想,但是更想振作。”
张思毅:“……你去死吧!老子给你家狗当保姆的么!”(╯‵皿′)╯︵┻━┻傅信晖一脸沉痛地剖析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心情,我当时既然做了决定要养它,就打算照顾它一辈子,把它当自己小孩一样来养。它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每天陪伴我,给我温暖和力量,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把它交给别人来照顾,真的很痛苦……”
张思毅气得吐槽道:“你他妈最困难的时候老子还在你身边呢!”
傅信晖叹了口气,道:“狗和人不一样,你没了我,还有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你不至于看不到我就浑身难受吧?但是狗不一样,狗是认主的,它们只有在主人在身边的时候才安心……哎,我也讲不清楚,反正男人是很难拒绝忠诚的生物的……”
张思毅抽了抽嘴角,嘲讽道:“你说振作那只蠢狗忠诚?算了吧,上次顾逍来我们家它还围着顾逍拍马屁,就它这尿性,估计谁给它一块肉吃它就能跟谁走。”
傅信晖怔道:“你带顾逍去我们家了?”
第100章 蜕变
傅信晖说那句话的语气,让张思毅感觉对方是在质问他“竟然带别的男人去他们家”, 他心虚地想,带顾逍去家里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为什么让他有种自己带野男人回家的畏罪感?而且他还让野男人摸了前夫之子的脑袋……
啊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_=)
张思毅轻咳了一声,道:“那天他带我去练车了嘛,为了感谢他, 我就请他去家里吃了个饭……那啥,你不在, 就我和振作, 其实也挺寂寞的。”
这两句话本来是分开说的, 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边上的服务员趁着取菜的间隙,蛋疼地和同班吐槽:“啧啧啧, 这世道怎么了, 怎么帅哥都去搞基了?那边桌上有一对, 其中一个还背着前男友带新欢去他们家……啊,让我这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情何以堪!”
……
傅信晖也有点无语,斜眼看着他道:“我就随便问问,你干嘛解释那么多?”
张思毅:“……”
傅信晖习惯性地主动夹菜入锅,帮忙涮肉,一边歉疚道:“最近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很久没跟你联系,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哎,我一点一点跟你说吧。”
张思毅连连点头,就等着他说了!
结果傅信晖第一句就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我们家破产了。”
张思毅:“……卧槽!”
傅信晖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张思毅也是服气!他急着问:“怎么会破产?你们把你叔叔欠的高利贷钱还上不就行了么?”
傅信晖又喝了口茶,沉声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那些人就是想要整我们么?所以他们的目的不只是还钱这么简单。我叔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就是想整垮我们傅家。不过破产的事倒是和那些人没什么关系,完全是我叔之前埋下的祸根。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爸把家里一部分产业给我叔管,结果因为我叔私挪公款导致公司产生信用危机……”
张思毅:“嗯,你还说你家里公司上市都因此遇到了问题。”
傅信晖:“信用危机导致公司运营停滞,欠了银行一大笔款项,加上之后高利贷欠款,现在家里所有资金全部被冻结了,包括我们住的那套别墅也被抵押进去,要被银行清算还债。”
张思毅:“……”
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的事,张思毅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傅信晖从小生活在物质优越的环境,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钱,现在他家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张思毅不知道他要如何承受。
张思毅又问:“你姐呢?”
傅信晖:“之前不是说她为了救振作让保镖把人打得脑颅出血么?后来警察还是把她带去调查了,关了半个月……不过我们删掉了监控,不管那些人怎么问咱们都死咬着说不知道,我爸也找了些关系,我姐才被放出来,但是你知道,那种地方很遭罪,我姐一个女人……”傅信晖说到此处,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道,“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我觉得很内疚。”
张思毅犹豫道:“你跟她……和好了么?”
傅信晖点点头,说道:“她以前是很讨厌我,可我只知道一味逃避,从来没有试图改善过自己和家人的关系,后来她又反感我自暴自弃……经过这次,我发现我对她也存有误会,她就是那种要强、嘴硬、霸道的性格,可不管怎样,咱们都是亲姐弟。”
傅信晖笑了笑,感慨道:“古人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真没错,虽然我们家现在没钱了,但我反而觉得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对外的感觉,比原来那样更好。”
出乎张思毅的意外,家庭的变故没让傅信晖变得沮丧,反而让他的心态变得积极了很多。
他稍稍有些放心,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房子被收走了,那现在住在哪里?”
傅信晖:“住在我姐夫家。”
张思毅:“你姐夫家?”
傅信晖:“对,我姐跟我姐夫谈恋爱时,曾经买了一套房子送给他当情人节礼物,那套房子在我姐夫名下的,算是他们的婚前财产,银行收不走。尽管跟我们家原来的别墅比很小,但现在危难时刻也没办法,我爸妈,我姐姐姐夫,还有我,三室一厅,挤挤其实也还好,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呵呵。”
张思毅也失笑道:“你家遇到这种情况,你姐夫还不离不弃,看来你姐的眼光挺不错啊。”
傅信晖:“是啊,虽然他们的婚礼办不成了,但是在我爸妈心里,他已经是傅家的准女婿了。”
张思毅:“哈哈!……那你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