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煮了河鲜粥,放了大闸蟹和大河虾,安安喜不喜欢吃?”看到是弟弟,夏久胜马上换了笑脸回答。
“喜欢吃,好香啊。”安安最近吃得好,嘴巴也开始变刁了,看今天哥哥换了新口味,高兴地说。
“那就好,哥给你盛一大碗,要吃完啊。”夏久胜把那碗海鲜最多的粥,端给了弟弟。
安安笑眯眯地坐下来,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把壳吐出来,满足地嚼着弹性十足的虾肉,舒服得地眉开眼笑。
忽然看到旁边那碗给赵择中准备的粥,趁他还没来,偷偷夹起上面的一瓣蟹,快速放进自己的碗里,然后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自己碗里的粥。
夏久胜在后面好笑地看了弟弟一眼,什么时候安安变得这么调皮了?
夏爸爸和夏妈妈已习惯了儿子做的美味早餐,也没多说什么,坐下后,只低头快速将粥舀进嘴里。
赵择中最后一个桌,坐下拿了一碗就吃。
舀了两口粥下肚,就被粥的鲜美惊呆了,嘴巴根本停不下来,可是粥又有点烫,不能吃得太快,所以他一边吹着,一边稀里哗啦地吃,一点富二代的形象都没有了。
早上的粥煮得有点多,每人满满一海碗,可是大家还是觉得不过瘾,夏久胜没有办法,就把自己那碗分给了他们,自己随便煮了碗面条,算是解决了早餐。
吃完早餐,送弟弟上学,夏久胜一家到了后院,准备早上给国大的蔬菜。
赵择中也跟到后院,装模作样地要帮忙,可是他从来没有做过农活,连割菜用的镰刀也不会拿,夏久胜怕他割到自己的手,只好将刀抢过来,不许他动手。
等菜割得差不多了,国大的采购车也到了,一家人将整理好的菜装进保鲜盒里,与两个采购人员一起,抬到车上。赵择中不会割菜,力气倒是有的,此刻也不好意思闲着,看夏久胜和夏爸爸抬着一盒走了,也和夏妈妈抬起一盒走向公路边的车子。
用力将盒子抬上车,赵择中才注意到车上的国大标志,不由晕了,原来这菜还是给自家酒店送的,这真是笑话了,什么时候酒店的采购,还要自己这个少东家亲自干体力活?
送完菜,夏久胜一家回到大棚,夏妈妈开始给菜除草,夏爸爸和夏久胜将刚割完菜的空地开垦出来,除了杂草,重新种上菜秧。
赵择中不会用锄头,只好在夏妈妈身边拔草。可是他认不清菜和草,经常把菜苗也拔下来,夏妈妈不得不一再教他认这些菜和草,免得他越帮越忙。
昨天儿子带回这个朋友,夏妈妈看他长得高大帅气,待人接物也很有教养,认定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所以也没当他是外人,但是又看他对农活一窍不通,菜、草也分不清,应该是连田地都没有下过,又觉得奇怪,谁家的孩子会溺爱到这种程度,这做父母的不是在害自己的孩子吗?
她没有想过他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毕竟儿子这样的出生,注定交不到那种层次的朋友。
赵择中倒是觉得好玩,也就认真地跟夏妈妈学着认一些常见菜,这样下来,总算很少再帮倒忙了。
等到中午,他才知道辛苦,蹲着身子拔了三个小时的草,站起来全身都酸痛,看夏久胜一点没事的站起来,洗洗手就去做午饭了,不由咋舌,这个夏久胜不愧是气功高手,身体真变态。
昨天睡前,他一直磨着夏久胜教他气功,但是夏久胜没有同意,他猜测这气功可能有限制,不能随便教给别人,也绝了这个心。
下午事情不多,夏妈妈叫儿子不要再上菜地了,朋友难得来一趟,陪他去外面走走。夏久胜不好拒绝,只好带着赵择中,沿着屋前的小路,朝村子后的那个大岙走去。
大岙是村里的叫法,它的样子更像一个45度的角,两边的山就像是边长,而两排山交汇的角心就是一个很大的水库,因为全是山水,所以特别清澈甘甜,村里的饮用水,就是这里打上来的。
水库外面,就是一片发散型的坡地,角心小,外面越来越大,村里的菜地基本在这里。至于村里的农田,则在村子的面前。
站在水库边,赵择中俯身玩了一会水,叹气道:“难怪你家的蔬菜这么好吃,原来是用这么好的山水浇灌出来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夏久胜白了他一眼,这个人能看出这点,也算不错了,夏家庄的水是山泉,现在农村除了偏远山村,很少地方有这么好的水源了。
“如果在这里造几间乡村木屋,空了来住几天,一定很舒服,这里的环境太好了。”赵择中仰头望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赞道。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夏久胜赞赏地望了他一眼,夸奖他有眼光。
两人在水库边的草地上坐下来,微凉的秋风吹过,卷起一些黄落的树叶,在两人身边飘飘荡荡,干爽的茅草被太阳得软软的,坐在上面像是陷入地毯里,不知名的野花开在田沟里,随风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让人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很早以前,夏久胜就想过,如果自己有钱,就把整个大岙包下来,建几个果园,开一家农家乐,造一些纯木别墅,肯定很逍遥。可惜只是想想,如果这里想开发成他要想的样子,没有几千万,想都不用想。
他自言自语般地把这个想法说给赵择中听,一方面是自己很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可以聊这样的心事,另一方面觉得赵择中出生那样的家庭,眼界一定比身边的家人朋友开阔,懂得这样的农家乐,在夏家庄这样的山村,存在的意义。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夏久胜随口问道。
“很好,你的想法很完善,比我想得还周到。”赵择中难得正经一次,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才回答了夏久胜的问题。
“我也是傻了,居然问你这个。”夏久胜问完其实又后悔了,赵择中去过不少农家乐没错,但是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个孩子,不像自己,虽然比他小,但是好歹正正经经工作过了。
想想赵择中上午的表现,菜、草也分不清,根本连田地都没下过,怎么可能懂经营农家乐?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可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参股了很多新兴行业,赚了不少钱呢?”赵择中对他的一再轻视有些不满。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别人看到他,都是四哥四少地恭维讨好,他还不屑一顾,这个夏久胜与他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不是骂就是直接动手,自己还巴巴地想往前凑,难道自己犯贱,喜欢被人骂?
这当然不可能?那些对自己态度差一点的人,差不多都被自己整死了,夏久胜只是个例外。
这个小子,他又转头望了夏久胜一眼,长得真是俊俏,低头时,睫毛居然那么长。可惜脾气太臭了些,否则做个朋友还不错。
“是吗?说来听听,你投资了哪些行业?”夏久胜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
他觉得赵择中有纨绔子弟的所有特征,如果叫他吃喝玩乐败家害人,估计样样在行,叫他认真投资赚钱?那真的有鬼了。
赵择中被他的鄙夷不屑刺激到了,嚷道:“我这几年,投资拍了三部电影,搞了一个手机游戏,建了一个网购平台,赚的钱也不算多,就三个亿而已——”
三个亿?夏久胜吓了一跳,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亿万富翁?
哼,骗鬼吧!夏久胜瞄了他一眼,怎么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钱真的这么好赚,世上还有这么多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你以为你老爸是富豪榜上的大人物啊?
“做人要实实在在,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乱吹牛叫人看不起——”夏久胜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教训道。
“你——”赵择中见他居然不信,也傻了。
这个夏久胜是什么奇葩,跟同龄的男孩子好像完全不一样,不看电影不看娱乐节目,不看八卦信息不玩游戏,连国家的一些财经信息,好像知道得也不多?
他的生活里,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就知道干活赚钱,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说了,回去吧!”夏久胜拍拍屁股,从草地上站起来,招呼赵择中道。
赵择中无奈地站起来,被夏久胜这样一个小自己四五岁的男孩子看轻,他也是晕了。
两个在一起,真的话不投机,如果不是还有听话这个优点,夏久胜真会立马赶人走。
优点?想到这个问题,夏久胜忽然觉得这个人优点其实也不少,至少脸皮够厚,被他冷嘲热讽,也不会翻脸,还一直拍他的马屁,让他可以随时随地发火,不用一直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