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榕听了也觉得不妙:“我立马让人给太爷送信。你先回去,你们家的小孩子什么的就别近老太太身边了,再有如今你们家人不要随意走动,我得了信马上就打发人去找你。”
既然余榕肯帮忙,方夫人也松了一口气了,“多谢您了。”她是当家主母,家里也离不开人的,方夫人得了余榕的信后就立马告辞了。
余榕又把秋桐跟贵儿喊过来跟俩人吩咐道:“这些日子,凡是要来咱们家的人,都得先喝一碗草药。就连送菜也也一样,若不然,我们就麻烦了。还有方家的事情,贵儿找人传信去吧。”言语中并没有很急切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的把方家老太太的病描述了一下。
她很镇定,却过于冷漠了,余娟想着。那位老夫人得的若真的是疟疾,余榕这样不着急的样子,这不是看着别人死吗?可她现在学乖了,不敢随意发表意见,以免惹人不喜。
王雪的相公连子凯也跟着一起下乡了,她担心归担心,可却不会表露出来。若不然这一趟也是白来了,王雪道:“既大家都知道府医下乡去治疟疾了,那乡下肯定更严重,贸然把府医叫回来,那乡下那么多人怎么办?”
口气中埋怨方家,早知道有问题不上报,受不了了,才过来说话。
余榕淡淡道:“人之常情罢了。”
这次的瘟疫却是不同种类的,有的全身烂疮,有的则腹痛,总而言之,病痛的种类许多。连子凯让小僮熬药,吴襄让人起了大锅在熬药,强制每个人都要喝。府医见他雷霆手段,倒有些佩服。
“幸好您有先见之明,早就收集好了草药,若不然,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太爷好。”
路过的村民们跟吴襄打招呼,吴襄笑着回应,他是县太爷,但是又十分年轻。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还算是很淳朴的,觉得吴襄亲力亲为,没有得瘟疫的青壮年们干活都觉得起劲了许多。能够得到老百姓真心爱戴,就连吴荣记账都起劲了一些。
“太爷,您喝点水吧?”何萍儿是里长的小女儿,她这些天也是忙上忙下的,只顾着病人,不管自己。所以村里的人都对她很佩服。此时她特意用细瓷碗端了水过来,还怕吴襄嫌弃,特地加了饴糖。
吴襄看了一眼,没做声,他本人洁癖很严重,虽然跟村民同吃同住,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作秀的感觉。他现在喝的水囊,是余榕跟他买的,还吩咐了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每天用热水消毒才能喝。吴襄很听余榕的话,所以外边的东西他都不怎么吃。而且这个碗太丑了,不像阿榕买的碗个个都不一样,特别精巧。
但是他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就笑道:“我就不用了,你端给府医吧,他也忙活半天了。”
府医也是个人精,转身对何萍儿道:“何姑娘给老夫喝一口吧,老夫渴的不行。”
何萍儿心里着急,可面上还要保持微笑,等府医喝完才拿着碗走了。她拿着空碗回家,里正的婆娘立马过来:“怎么回事啊?不高兴,是村里哪个人欺负你了。”
何萍儿嘟嘴:“没人欺负我,是太爷……”
何婶惊道:“太爷怎么了?”破门知县,灭门知府,何里正虽在村里有些威望,可太爷想弄死谁,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生怕自家女儿惹到太爷了。
“您怎么大惊小怪起来,没事,是我看太爷站在那儿晒了许久,我就端了水过去,可没想到太爷把它给府医那个老头子喝了。”何萍儿嘟嘴表示不满。
何婶这才缓过来,复又吓了一大跳:“你这死妮子,不会是看上太爷了吧,你可别打歪主意。我可听说了人家可是成了亲的。”
“成了亲的又怎么样?我又没想做大。”何萍儿不满道。
何婶更不同意了,“你别跟我犟嘴,你怎么会有这份心思,看你爹不打断你的腿。”
何萍儿嘟哝几句,又跑了出去。以前的她觉得同村富户杂货铺的儿子跟她相配,可现在看到太爷她就忍不住往前凑,她可没见过像天边的云彩的男子。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穿着,都精致到极致,要她做小她都愿意。
吴襄可没心思管她这么多,他白天做完事,晚上睡的又不舒服,只希望这里病情感觉好转,他要回去抱他的亲亲阿榕。夜晚,吴襄住在里正家,他跟吴荣一起睡的,两个人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这被子怎么有点湿啊?”吴襄有些不满。
吴荣快累死了,他比吴襄对生活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好劝吴襄:“三哥,先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