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崽儿没有理她,还拿尾巴把她的手指拍开了。程子安也不在意,叹口气继续道:“总是无端端的就生气,莫名其妙的就傲娇,这样很让人看不懂的啊。”
黑猫回头,冲着程子安“喵”的叫了一声,金色的猫眼里带着些不善,叫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白色小獠牙。
“好吧好吧,你高兴怎样就怎样。”程子安随意的说道,她或许并不是想要和猫崽儿说些什么,只是今日心思重重,想找个地方倾吐一番。于是见着猫崽儿把脑袋转回去之后,她又继续道:“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像那个皇女一样,总是让人看不懂。”
疑似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猫崽儿那双黑色的猫耳顿时微微向后一转……
程子安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自顾自的对着自家猫崽儿倾诉:“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那位殿下有些喜欢我……小黑你别觉得我自恋啊,李霖也这样说的。我有些怕她真喜欢上我了,那会让程家万劫不复的,可看着她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而且,而且……”
“喵——”而且什么啊?!
程子安“而且”了几次,声音突然间就小了下去,也亏得猫类听觉灵敏,楚翊才能听到程子安接下来的喃喃自语:“而且我今天在荷花池她溺水闭气了,给她渡过气,十二说我亲了她……”
“她到底记不记得啊,还有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啊?!”程子安的声音重新大了起来,她把脸埋到了手臂上,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纠结和苦恼。
楚翊回转过身看了程子安一眼,倒是真没想到,她一直以来竟是在为自己纠结。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在荷花池时,程子安虽然是为了救人才给自己渡气,但那也是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初吻。只不过当时在那濒死的状态下,即使意识清楚,也知道自己是被喜欢的人吻了,但其实也什么都没感觉到呢……
有些,遗憾?
是的,有些遗憾,遗憾得楚翊现在就想抱着程子安再亲一回,弥补一下初吻的空白!
猫崽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趴在桌上那人,很有点蠢蠢欲动——皇女无缘无故的抱着子安少年亲当然是不现实的,不说程子安肯定会挣扎,而且当场就能把人给吓跑了,从此对她敬而远之。可猫身也是她的,或许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此时在楚翊的理解中,贴上嘴唇就算是吻了,猫身和人身似乎也没太大的区别。再亲一回,不过是把猫崽儿的初吻也送给程子安了而已。
猫崽儿把这事放在了心里,单纯的子安少年却一无所知。她倾吐完了心事,虽然于事无补,但心里却觉得轻松了许多,于是抬手拍了拍猫崽儿的背:“好了小黑,别生气了,等我沐浴回来,我们今天便早点睡吧。”
小黑果然不生气了,还抬起猫爪冲她挥了挥手,让她快去。
猫崽儿总是很情绪化,莫名其妙就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消气。程子安没有多想,如往常一般自去浴房沐浴,然后束着一头湿发,披着件外衣就回来了。
她进了卧房,解下外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又拆散了头发,这才寻了本兵书回床上看。打算如往常一般,看兵书等头发干透,之后再睡觉休息。
谁知今晚的猫崽儿却格外热情,她方才在床上坐定,还没来得及拿起兵书翻看,猫崽儿就一路爬到了她的身上。而且这次不是从侧面爬肩膀,而是从正面跑上来的……
胸口被踩得有点刺痛,程子安眉头微蹙,刚想抬手把猫崽儿抱起来,却见着猫崽儿小脑袋向前一凑,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程子安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突然间想起了自己之前对小黑抱怨的那些话——她似乎说过今天在荷花池亲了皇女,所以小黑这是吃醋了,也要来亲一回吗?!
这猫还真是成精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程子安(忧心忡忡):小黑这样爱吃醋,我将来会不会找不到媳妇儿啊?!
PS:一更有些晚了,所以二更也有些晚,超过十二点了都,不过花花还是要的……
☆、第70章 那个心慌慌的皇女
程子安的唇有些软,靠近之后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也越发的清晰了,让人闻着便觉得很舒服也很喜欢。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呢……
皇女殿下抿了抿唇,昨夜贴在程子安唇上的触觉似乎还停留在唇边,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激动。
遇刺的第二天,楚翊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她年纪尚轻,身子也算康健,只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昨日缺损的那些精气神便被补了个七七八八。
“殿下,您醒了吗?”帷帐外,张岱刻意放小了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是怕惊动了什么。
楚翊掀开帷帐看了一眼,想必是怕打扰了她的睡眠,今日寝殿的窗户都遮上了布帘,整个大殿里昏昏沉沉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了。于是她扭头问张岱道:“什么时辰了?”
张岱小心翼翼的将楚翊打量了一遍,见着她睡醒后面色红润,眼下也无青黑,这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去。看过楚翊的面色,张岱放心的垂下了眼眸,回道:“殿下,此刻刚进午时。”
已经午时了?!若是放在平时,她们去上书房读书都该回来了,这一觉确实睡得深沉。
楚翊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睡过的最长的懒觉。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她开口问张岱道:“我今日醒得有些晚了,可有什么人来过?”
张岱见着楚翊醒来,正招呼着人安排洗漱之事,闻言回道:“太子殿下早朝之后来过一趟,见着殿下尚未醒来,便没让人打扰,只在大殿里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另外栖云轩里两位伴读早间也来过一趟,殿下未醒,他们便也不曾进来打扰。”
楚翊听到程子安两人也曾来过,有心想要问问张岱他们当时的反应,但想想又觉得那样做实在太过显眼。连接触有限的太子殿下都已经察觉到她喜欢程子安的事情了,身边这些人恐怕更容易看出不同来,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便有些不妥了。
“我已无碍。你也不必让人去重华殿通报了,一会儿洗漱用膳完,我自去皇兄那里一趟,也好让他安心。”楚翊对张岱吩咐了一句,然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任由一群宫人帮着她更衣洗漱。
张岱答应了一声,也打消了派人去重华殿的事情,不过还是提议道:“殿下,您昨日落了水,还是让褚医官先来诊了脉,之后在去重华殿吧。”
楚翊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了,张岱便又派人去揽月阁把褚京墨寻了来。
褚京墨来时楚翊正好洗漱完在用膳,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她一进门,便先盯着楚翊打量了许久。大夫问诊都讲究望闻问切,楚翊初时也不以为意,但不经意间一眼瞥去却发现褚京墨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怪怪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夫在看病患。
皇女殿下自问与这褚医官并没有多少交情,褚京墨从前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来打量过她,如今被这样一看便也有了些不自在。她先是低头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她又看了看手中还拿着的筷子,迟疑道:“京墨还没用午膳?”
褚京墨这才收回了目光,敛了神色平静道:“殿下昨日受惊,今日应当好好休养,膳食也当用得清淡些才好。”
楚翊放下了筷子,有些无趣的道:“我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过一夜已是好了。”
褚京墨也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打开了随身的药箱,然后拿出脉枕放在了宫人们刚收拾出来的桌子上:“还请殿下伸手,臣为你把一把脉才好知道您是否无碍。”
楚翊不在意的挽起一截衣袖,然后将手放在了脉枕上,任由褚京墨替她诊脉。结果倒真如她所说一般,已是完全无碍了,亏得她在荷花池里泡了那么久还呛了水,却是连个风寒也没染上。
褚医官来楚翊的寝殿晃悠了一圈儿,又背着她的药箱施施然的走了,除了今日看楚翊的目光有些奇怪之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楚翊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去了重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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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几次遇刺都是精心谋划的,唯有楚翊这一回全是意外——没有人知道她当天会突发奇想的跑去小花园赏荷,更没有人能料到她会突然想去揽月阁,便是那个提出划船去揽月阁的刺客,也不曾想到会这般顺利,所以这场行刺全是意外,也远不如之前几次那样计划周详。
大理寺的人已经连夜审问过那个刺客了。和之前那些死士一般嘴硬的刺客们不同,这一次甚至没来得及上铁刷子之类的酷刑,只几顿鞭子下去,那人便是出人意料的招了。
楚翊到重华殿时,太子正在看大理寺刚送上了的刺客供词。也不知那供词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以至于楚翊一进门,便见着向来镇定自若的太子剑眉微蹙,面色微沉。
“皇兄在看什么?”楚翊一进门便问道。
太子放下了手中那厚厚的一叠供词,抬头见着她神色如常,这才舒展了眉眼,眉目柔和的问她:“阿翊身子可是无碍了?怎的不在麟趾殿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