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喜欢她啊,她的武器竟然是一条白绸,而且武功还那么高强,她其实是神仙吧。”
“好可惜啊,她说自己是北方一座古墓的守墓人,这么美丽年轻的姑娘,为什么会成为守墓人呢?谁的墓啊?而且她千里迢迢来南方干什么?难道是找失散情人的?”
“我要去裁几尺白色纱巾玩……”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自认成熟的雪兰睥睨她们。
结果这天张维真带她上她家玩的时候,就拿出了一件长袖子白戏服……
“我们来扮成湘水玩吧,这是我特意吩咐仆人帮我买的,好看吗?”
雪兰正囧囧地看着她,张维真已经把白戏服披上了,然后狠狠地一甩长袖子……雪兰恍然看到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学新白娘子,把床单披在身上,手点太阳穴,口喊‘biubiubiu’的情景。
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后世那种轻飘飘的漂亮古装,张维真套身上的就是人家唱大戏穿的旦角衣裳,只不过是纯白的,带着水袖,而且她还散开了长头发,远远一看,有点像女鬼……
雪兰觉得自己内伤的不行。
“人家才不是这样的衣裳!”雪兰躺在张维真的床上挺尸了。
“挺好看的啊。”张维真还觉得挺美。
雪兰吭哧吭哧挠了挠头皮,绝对不能让女侠的形象变成女鬼啊,这年代的审美太不行啦。
于是这个双休日,雪兰带着春喜去了裁缝店。
“您好,我想找个好点的裁缝师傅。”雪兰对女店员说。
“我们这里的裁缝师傅都个顶个的好,我这就给您叫来。”女店员说。
“呃……不是……我可以多付钱,想雇一个去我家,今天就去,最好是女裁缝……”雪兰纠结地说,“还有我要白棉布、白绸、白纱、白锦、白绒花。”
“冒昧问一声,是不是家里办丧事?”女店员小心地问。
雪兰……
然后雪兰领着女裁缝,带着一堆白布料回家了。
“要做一件轻飘飘的衣裳,就像观音娘娘穿的裙子。”雪兰说。
“家里是要敬神,做公事?”裁缝问。
啊啊啊,这怎么解释啊,跟她说做身轻飘飘的汉服,她会做吗?
雪兰也不会画画,这是最糟糕的了。
木办法,把绸子一掀开,在身上比来比去。
“胸口这样的,裙子这样的,腰这样的,还要做双白靴子。”雪兰羞耻地比划着。
女裁缝显然见多识广,哪怕嘴角带着笑容,也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那我给您量一下身子。”女裁缝说。
“不,不是我。”雪兰快跪了,对啊,即使是这种衣服也要量身啊,模特都没找好呢,找什么裁缝。
“这样,定金我先给你,过后我再找您,今天麻烦您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女裁缝笑得很甜,因为雪兰给的定金很优厚。
雪兰想把自己内心的形象告诉读者,可不弄出真正的画像来,没人知道女侠们到底啥样啊。
这事她一个小姑娘可解决不了,还得找许编辑商议。
“你想弄月历牌?”许编辑问。
“是啊,就想这种。”雪兰指了指自家墙上的月历说,“把几个人物形象画出来,做出月历牌。”
这个年代有很摩登的月历牌,上面的画不知道是水彩还是油画,总之跟传统的中国画不一样,流行画很摩登的女子,比如穿旗袍和高跟鞋什么的。相比传统中国画,算是写实的风格。
“哎,好想法啊。”许编辑说,“没准会和唱片一样受欢迎呢,咱们可得找个好画家。”
“还得找个漂亮模特,要又瘦白,细眉大眼小嘴的。”矮墩墩的雪兰要求很多,“还要良家妇女,不能让妓女当模特啊。”
光是妓女二字蹦出来,就让人家许编辑愣了半响,最后无奈地说,“您……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胡思乱想,作为一个整天盯着八卦小报纸的姑娘,看到过不少新鲜事呢。良家女子肯定不爱做模特,所以那些有才华的画师都特别爱找高级窑姐,不被暴露出来还好,被暴露出来家里挂着窑姐的画像,一般人都要生气的。
“好,我去打听打听,过几天给你消息。”
几天后,许编辑一头汗的来了。
“这个……打起来了……”他尴尬地说。
“嗯?什么打起来了?”雪兰问。
“争当模特打起来了。”许编辑摸摸满脑门子的汗说,“您说要漂亮的,还得是良家妇女,所以我就去了咱们上次录唱片的公司,也是我没打听清楚……应该悄悄问一下他们管事的,而不是随便问了问有谁想当您的模特,结果……原来这月历牌的模特是极容易帮艺人出名的,您可是雪后山岚啊,当您的故事模特,自然会争破头了,真……真争破头了,两个姑娘滚在地上打架……”
“……”
“不过别担心,模特找到了,就是那个方小姐,她长得很漂亮吧,配合出曲子,也是不错的。”许编辑说。
雪兰安下心来了,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个屁。
两天后,雪兰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小新闻,然后这新闻接二连三被转载。
内容大体是,雪后山岚找了个歌女当女侠们的形象模特,还让这个歌女唱她的下首歌,此歌女是谁谁谁的情妇,唱功极差云云。
此新闻一出,立即激起了千层浪,雪花一样的信件从全国各地云集到了《文学报》报社。
然后,许编辑灰头土脸地来找雪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