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睦,又不能在昭贤妃这里占着便宜,那位齐谢氏对着昭贤妃自然不喜欢,倒是好从她身上摸一摸昭贤妃底细,老家的人知道的必然更多。若真是以庶充嫡,以乾元帝看重嫡庶之分的性情,只怕看这位昭贤妃就要不喜欢。是以景和便叫人跟到阳谷城后不要回京,在阳谷城里住下,仔细打听承恩候府事儿。只这些日子阳谷城那里一些儿消息也没有,倒是玉娘这里除着温室殿,又进去了宣室殿,这是连李皇后与高贵妃也没进去过的。
陈淑妃虽善能忍耐,看着乾元帝待着玉娘恩情愈重,也有些焦急起来,只怕等着阳谷城消息回来之际,乾元帝已叫昭贤妃这个狐媚子哄得任事不肯追究。
又说玉娘自知失态,怕乾元帝多想之后起疑,恰在念奏章时见着白守道请乾元帝再采选良家女子以充实后宫的折子,揣摩着乾元帝心思,故意做出一番吃醋的模样来,哄得乾元帝将心思转在那本折子上。因玉娘从来婉顺,偶一发作,乾元帝反觉着玉娘这幅嗔怒的模样也可怜可爱,不忍心叫她失望,当即驳回了那本折子。
虽这番茬了过去,玉娘心上还是有些惴惴,疑惑为何如今自家竟有些沉不住气起来,只暗生警惕,日后不能如此。乾元帝哪里知道玉娘心思百转,看着她不恼了,含羞带愧起来反更增媚,更是心爱,又哄着她说了许多话,看着玉娘脸露笑容才罢。
能进宣政殿服侍的太监宫娥们嘴都紧得很,不能透露昭贤妃在乾元帝跟前哭闹,乾元帝反肯哄她的事儿,可昌盛的养子如意亲身往合欢殿将昭贤妃接到宣政殿的事却是叫人看得明白。诸妃们一面儿羡慕昭贤妃独占帝宠,一面儿觉着昭贤妃狐媚,一些儿也不安分,只不敢当面说。其中有位婕妤叹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当年高贵妃也曾赫赫扬扬,如今如何?只不知这位昭贤妃能得意几日。”这话儿听着冠冕堂皇,实情辩起来,不免带了些酸意。
这话自是背着人说的,无如有人要奉承玉娘,就把这话都学与了玉娘知道,更指说此人对昭贤妃心存怨望,口出诅咒,贤妃如今手掌宫务,正该好好惩治。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娇怯乖巧的赵才人。
原是赵才人这些日子奉承玉娘,偏玉娘待她也说不上亲re也说不上冷淡,只是淡淡的,赵才人便有些心急,只以为把这事说与昭贤妃知道,昭贤妃不说将她当个心腹也要另眼相看。不想玉娘听了,只是若无其事,淡淡道:“依着赵才人的意思如何呢?”
赵才人听着玉娘问她,不禁抬头瞥了玉娘一眼,却见她脸色如常,又低下头去,细声细起地道:“妾也不知该如何。”玉娘举袖掩唇,缓声道:“原来赵才人也不知该如何。”赵才人再有攀附之心,听着这般慢条斯理的说话,脸上也是红透了。
这时杜若过来,先瞥了眼赵才人,而后向玉娘笑道:“娘娘,小殿下醒了。”玉娘原是懒懒地依在椅背上,听着这话脸上就现出了笑容,就对赵才人看了看。赵才人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这是昭贤妃不欲她再留着,只得站起,福了福,强笑:“娘娘即有事,妾告退了。”
玉娘也不虚留,赵才人无奈退出,到得殿门前时究竟沉不住气,回头瞧了眼,只见合欢殿中那首座上空荡荡地,昭贤妃已然进去了。想着自家这些日子来小心奉承,昭贤妃看着和蔼,却是一丝空漏也没有,自家送进去的那些东西,还不晓得着落在哪里,一时就有些焦躁,把柳眉皱着,低了头往前去。
才行得不久,就听着前头有“起,起。”之声,她在未央宫也有数年,听着这声音便知是乾元帝御驾过来了,一时手脚都有些发抖,缓步挪在路侧款款跪下。片刻之后,就看着四个太监,喝着“起”过去了,又有一对对太监或是手持龙旌,手持蟠龙销金提炉,从赵才人面前经过,再后就是一柄九曲明黄大伞,再后才是乾元帝软舆,缓缓行到赵才人面前时。赵才人原是跪在地上,咬着银牙往地上一跌,立时又做个挣扎跪直的模样。
这一番举动果然叫护在乾元帝软舆畔的昌盛看着了,昌盛久在宫中,妃嫔间争宠的手段也看得多了,如何不知跪在这里的这位想引着乾元帝注意,又因赵才人也生了副单柔模样,打扮又仿着玉娘,乍然里看着倒有几分相像,是以昌盛当时就瞥了乾元帝眼,只看乾元帝目不斜视,当时也就做个看不见,依旧随在舆侧。
看着乾元帝仪仗去远了,赵才人这才在宫娥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乾元帝仪仗去的方向,正是合欢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狰狞来,转瞬即逝,依旧是一副温婉模样,扶着宫娥的手走了开去,却不晓得,她这番举动全落在人眼中,却是合欢殿中的秀琴。
原是玉娘使尚功局的司制将赵才人送来的衣裳鞋袜都查验过,并没动什么手脚,也无有什么不该有的,只是这些衣裳并不是出在一个人手上,却是两个人的针线。虽是赵才人虽可叫自家身边宫娥代做,再拿来充做己功。
而看着赵才人言行举止又温柔又规矩,虽送来的衣裳鞋袜不看着自家用,依旧一回回的做了来,倒是浑然不觉一般。前后一对应,愈发显得种种温柔规矩言行是个幌子罢了。
恰好今日乾元帝遣了如意来说要早些过来,玉娘便要借着这个时机试一试赵才人,只叫杜若在差不多的时候过来说小殿下醒了,自家又故意露了些不信赵才人的模样出来,看着赵才人出去,又使秀琴了上去。果然赵才人正撞着了乾元帝仪仗,而后那番举动正叫秀琴看得清楚。宫中妃嫔们在乾元帝驾前献媚争宠并不算个事儿,只赵才人后来露出的那番狰容才是要紧的。赵才人即是这样一个人,那她做得那些献媚的事所图只怕非小。
虽秀琴有心缀下去,无奈未央宫宫道都是用长条白石铺就,一路空空荡荡,连个遮掩之处也没有,只得返身回到合欢殿,见着秀云,就问:“娘娘可有空没有?”秀云道:“圣上拉着娘娘看小殿下呢。”又把她看眼,抿了唇笑道:“可是那位赵才人做了什么。”秀琴俯在秀云耳边与她说了,秀云把眉头一轩,冷笑道:“怪道这样殷勤呢,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活该被打脸。”又趁着乾元帝走开一会的功夫,悄悄地回了玉娘知道。
说来当日的王婕妤还在时,乾元帝不宠不宠,一个月里还有一两日是往兰林殿的,赵才人附居在兰林殿,偶尔还能见着乾元帝一面,待得玉娘得宠,王婕妤谋害凌才人的皇嗣被废为庶人,乾元帝再也没去过兰林殿。是以赵才人就往玉娘身边奉承,又处处仿着昭贤妃装扮,也是为着遇见乾元帝时好引乾元帝留意她,无奈从前她往合欢殿奉承,只遇不上乾元帝。今日好不容易在未央宫遇上,虽不好出声,可她那一晃分明引得乾元帝身边那位内侍监向自家这里看了过来。也不知那位内侍监是收了昭贤妃什么好处,竟是视而不见的过去。一想着今日错过,日后再要遇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心上愈发郁闷,扶着宫娥的手就回兰林殿去了。
☆、第145章 事故
作者有话要说: 且不说在京中无人不知当今乾元帝将昭贤妃看做了掌上珍心头血,未央宫十六殿形同虚设。便是在东安州,自出了个昭贤妃,不独阳谷城赫赫有名,说起承恩候府也几乎好算是家喻户晓。有些自恃家世体面的人家,看着谢逢春一介商户因女得贵,竟恬居侯爵,不免瞧不上眼;也有觉得《长恨歌》上所说“兄弟姐妹皆列士,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在本朝又成了实情,只不知当年明皇杨妃在马嵬坡永诀,今上与贤妃的结局又会如何。
在市井中,因昭贤妃从进宫到得居妃位不过才过了三年,几乎已是传说,多的是穿凿附会的故事,也知道些底细的,只笑说:“听说那贤妃打小儿多病,就在尼姑庵寄养,日日烧香拜佛的,所以菩萨保佑她也是有的。”更有人笑道:“你们晓得些什么?菩萨哪里靠得住?贤妃那是有高人指点。”
这话儿恰是在家酒肆中说的,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生了一张姜黄色的脸,身上衣裳整洁,头上帽子镶了粒珠子,手边放了个褡裢,cao着一口湖广口音,恰是个行商的模样。
酒肆中本来无赖人就多,听着这话好些都围了过来,更有将自家酒菜搬过来的,只笑说:“老哥儿,您有新闻说来大伙儿一块儿听听,也长长见识。”
黄脸汉子一口吸干杯酒,笑道:“你们不知道那位承恩候有个内宠,前二十年说起来也是赫赫有名。”说这话时,眼角眉梢漫了些得意。众人看着他这个模样,愈发的有兴起来,只笼着要问,那汉子正要说话,就看得眼前水光一片,脸上就叫人泼了酒,汉子待要发怒,泼酒的已然怒道:“姓罗的!你欠俺大哥的十七两银子可赖了两年了!你他妈DE有钱吃酒,没钱还债吗?”
这一下变起俄顷,在场要听热闹的诸人都怔住了,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高大的青衣男子走了过来,将黄脸汉子衣襟一拎朝着他脸上就是一拳。也不晓得是那男子孔武有力还是黄脸汉子外强中干,只一拳就叫打翻在地。青衣男子跟了上去,照着黄脸汉子脸上又是两拳,直打得黄脸汉子不住地哎呦,又叫:“好汉,好汉认错了人,我不姓罗。哎呦,在下不姓罗。”
(上接作者有话说)
青衣男子已提起了拳头正要落下,听着黄脸汉子说着他不姓罗,倒也顿住了,又道:“你不姓罗?那你怎地长了一张黄脸。”这话一出,在场诸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男子看着人模人样,却是个蠢的。
黄脸汉子看着男子拳头不落下了,忙扬声叫了掌柜:“掌柜,你告诉这位大哥,我姓什么。”掌柜看着认错了人,这才从柜台后站了出来,赔笑道:“好汉,您是认错了人,这是个有名的行商,姓个杨,行四,知道的都唤他杨四郎。”
男子脸上红了,将拳头一收,拱了拱手:“在下得罪了。”待要将杨四郎拉起来,杨四郎平白受了这番委屈,哪里肯理他,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又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滚,老子不要看着你。”青衣男子脸上红涨,从怀里摸了一角碎银,搁在桌上,又拱了拱手,低着头跑了出去。
杨四郎看着人走了,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摸了摸脸,道了声晦气,也无心说人是非了,将褡裢一抓转身便走,众人拦阻不及,只得哀叹了回,围在一块儿把杨四郎所说的内宠好一顿猜测,只摸不着个头脑,只得散了。却不晓得杨四郎走到东安州地界外的临山下,遇见了劫道的,叫人一刀断送了性命,连着行囊也叫洗劫一空,这是旁话,表过不提。
到得晚间,东安州却出了桩人命案子,却是两个外地来的客人为着绮红楼的头牌霓霓大打出手,砸了许多东西,老鸨命龟奴来劝,只是劝不动。老鸨只得亲身过来,不料推搡间从二楼掉下摔在地上,好巧不巧地摔折了脖子,当场就咽了气。老鸨一死,她又无儿女,手下的龟奴收着肇祸客人的银子,就将此事轻轻放过了,过得数日,绮红楼照旧打开门做生意,霓霓依旧艳帜高张。
东安州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故,起先还有人说一说,过得两三日也就烟消云散了,连着阳谷城也没人知道。
如今阳谷城的新闻是承恩候谢逢春的二女儿不知在京中做了什么事儿,连着她父母兄长都不肯待见,叫女婿亲将她送回阳谷城来了。
说来月娘为人太过直率,从前有意无意得罪的人也多。从前她嫁得齐瑱,而后齐瑱与月娘不和睦的消息虽未传言,也有有心人知道,人人只替齐瑱惋惜娶了个河东狮。再后来,玉娘入宫做得了宠妃,谢家因此得了富贵,连着月娘一块儿进了京,就有人不忿的。如今看着月娘叫送了回来,都暗中称意,只笑道:“阿弥陀佛,该。”其中就有与月娘几番争执的薛雪梅。
而看着月娘回来,有喜欢的,自也有不喜欢的。不喜欢的头一个自然是月娘的长姐英娘。当时叫月娘随着谢逢春与马氏上京去远是英娘的主意,一是怕谢逢春与马氏都上京了,月娘失了管束,愈发地闹腾,将她公婆得罪狠了,没她的下场。二来则是顾虑着齐瑱本就与月娘不和睦,以齐瑱的才学,会试要中也不是妄想,若月娘与他分别久了,原本不多的情分就更淡了,日后更难相处,是以出了这个主意。原以为月娘上得京去,与齐瑱小别重逢,又是少年夫妻,多少有些情分,不想还没过两三个月,就叫齐瑱亲自送了回来,心上自然着急,便与自家丈夫李鹤商议。
李鹤看英娘是个温柔知礼的人,怎么都想不着她的嫡亲妹子竟是那样一个人,看着英娘为了这个妹子还百般谋划,不由劝道:“你也想想。二妹妹这番进京是随着岳父岳母的,二妹夫要将她送回来,岂有不经过岳父岳母答允的道理。如今岳父岳母都没拦着,可见二妹妹做的事儿,他们二位老人家都不能容下,你又能有什么法子?”
英娘只叹道:“妾如何不知。可相公,姻伯父姻伯母从来都不喜月娘,看着她叫送回来,为了这个只怕连妹夫今年的会试也受连累,哪能不怨,还不知要怎么磨搓她呢。”李鹤只笑道:“便是二妹叫送了回来,她还能不是贤妃的姐姐?只看着贤妃份上,想来姻伯母也不敢拿她如何了。你若是不放心,明儿只管去瞧瞧,我跟父亲母亲说一说就是了。”英娘眼圈儿微红,只道:“也只好如此想了。”
到底叫英娘顾虑着了,顾氏看着是自家儿子亲送了月娘回来,小夫妇两个进门时,都是沉了脸,互相都不瞧一眼,便知道又闹了。在顾氏,固然不喜欢叫月娘上京去享她妹子带来的荣华,可看齐瑱为着送她回来,不独年在路上过了,这一来一回的,还不知二月的会试来不来得及,当时就将月娘恨得咬牙,顾不得齐瑱对她递过颜色,只沉了脸对月娘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儿连累我儿要将你送回来?”
月娘听着顾氏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她是个气躁的性子,如何能忍,当时就炸了起来,对了顾氏冷笑道:“可要恭喜婆婆了,你好儿子鸦雀不知地给你又找了个媳妇儿。所以我不在京城碍他们的眼,好叫他们早日给你们齐家开枝散叶,婆婆该夸我懂事才好,如何反责怪起我来了。”又冷笑几声,对了绿意画扇道,“还在这里碍人家母子的眼做什么,跟我回房!”将眼角瞥了齐瑱一眼,扬长而去。
顾氏叫月娘没头没尾地一顿抢白说怔了,又看自家儿子脸上微红,这才知道是实情,一下欢喜一下埋怨,拉了齐瑱道:“我的儿,你进京是备考的,如何纳起妾来了?可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多大了?你从哪里识得的。可是那谢氏嫉妒不许你纳妾,与你闹腾,所以你将她送了回来?你岳父岳母可怎么说?”
齐瑱将顾氏扶在椅上坐了,自家在她身边蹲下道:“母亲勿急,这事儿岳父岳母是首肯的,连着父亲也知道,您问他就是了。”顾氏听着齐伯年也知道,也就不急了,可想着已将元月下旬,还不知能不能在会试前赶到京都,就又埋怨道:“我的儿,便是她恼,你只看着将要会试的份上忍她一忍,如今倒好,来来回回的,只怕耽误你。”齐瑱笑道:“母亲只管放心,来时人多,又有女眷,也就慢些。回去时就儿子一个人,路上着紧些也就是了,误不着。”
顾氏听说这才放心,又担心起齐瑱太过辛苦劳累着可怎么好,便忙着叫厨房里拣齐瑱素日爱吃的做了来,至于月娘主仆,顾氏一时也顾不上寻月娘的不是,只叫厨房按着分例送吃食过去就罢了。
到得次日,天交辰时,顾氏的陪房夏妈妈就走到了月娘房前,拍门道:“少奶奶,少奶奶。”绿意听见,从月娘床前的脚踏上起身,披了衣裳,轻手轻脚地过去打开门,见是夏妈妈,不敢托大,堆了一脸的笑,轻声道:“夏妈妈好,可是太太哪里有什么吩咐。”夏妈妈撇了嘴,冷笑道:“能有什么事儿,你们少奶奶真是好福气,这个点儿还睡呢。我们太太当人儿媳妇时,日日卯末就到了老太太房中,服侍老太太起身,穿衣梳头的,都不假丫头的手,谁不赞我们太太一声贤惠孝顺。如今也不求少奶奶跟太太那样了,每日太太起身时,少奶奶到跟前问个好总该的吧。”
话音未落,就听着里屋传来一声脆响,而后就有月娘的声音道:“想要我做个贤惠儿媳妇?怕是难了,她儿子不是在京中又给她找了个吗?找那个便是。”这话传了出来。不独绿意,便是夏妈妈脸上也红了,到底夏妈妈有了些年岁,听着月娘这些话,冷笑道:“奶奶说的话,老奴记住了,定当一字不漏地转告太太。”从鼻子里哼了声,转头就走。绿意待要拉也是不及,只得关门回来,却看月娘张大了眼躺在床上,脸上隐约有些光亮,凑过去才看明白,原是月娘脸上的泪痕,就把到口要劝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来月娘嫁与齐瑱时,虽遗憾齐瑱不过是个秀才,到底齐瑱年少英俊,月娘也是少艾,哪有不心动的。无如两个都是叫自家母亲纵成的强硬的性子,在齐瑱,月娘即不是他恋慕的那个,性子强硬又有些不知分寸,自然不喜欢,即不喜欢便不肯容让;在月娘,只以为若是新婚就低了头,赔了小心,日后如何立得起来,还不叫齐瑱欺压一辈子,故此也不肯顺从,是以两个人越闹越僵,以至于有今日。而问起月娘实在的心思来,对着齐瑱多少依旧有情,这才会为着齐瑱要纳妾的事儿闹得连谢逢春都容不下她,才会在顾氏面前说了这许多酸话,只是这桩事不说齐瑱不晓得,只怕月娘自己都不明白。
不说月娘这里含恨,顾氏那里听着夏妈妈回去加油添醋学的那些话,脸上早气白了,拍了桌子道:“我们齐家前世作孽,竟娶了这样一个搅家精回来!若不是看着她父母份上,我早叫宝哥儿休了她!”夏妈妈赔笑道:“这也是太太慈悲,不同少奶奶计较。不然叫几个仆妇过去,将少奶奶请了来,料想少奶奶也不能不来。”
顾氏听着夏妈妈这话,眼波闪了闪,口角带出一丝笑容来。
☆、第146章 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