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233又对着阿尔法吼道：“你才是个废物，你们全家都是废物！”
阿尔法挑了挑眼角，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睛分外吓人。
“‘我们全家’之一。”阿尔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温澄，毫不留情地反驳233，道：“你这句话也骂了你的‘蠢宿主’。”
温澄诧异道：“诶？”
什么意思？阿尔法是自己的家人吗？
阿尔法大概也知道温澄有些懵逼，到也没在这里多纠结，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果然被周瑞明又一次赶出门了。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阿尔法像是解释又像是嘲讽道：“不过你现在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了，还不就是个废物吗？”
“……”温澄默了一下，假装听不见阿尔法的嘲讽，问那个重点道：“你知道周容瑾的爸爸啊？”
不得不说，温澄好奇心彻底被他勾起来了，相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更想知道现在的状况。
而温澄有一种预感，所有的事情阿尔法都能给他解答。
到底自己为什么会被抹除了痕迹，又为什么被赶出门……
还有周容瑾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
阿尔法嘴角勾起，笑中带着欠揍的轻蔑样，他道：“我知道你都在意什么，还有你的身世，其实这些都是可以一起得到解答。”
温澄睁大眼睛看着阿尔法，心里不知道是期待更多还是紧张更多，他只知道自己抱着233的手心出了好多汗，甚至就要抱不住它了。
阿尔法站起身来，指着233道：“小五，看来你现在依然不知道233的真正作用，它是你亲自为了现在的你设置的智脑，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混进了周家的公司，送到了你的手上。”
“我设置的233？”温澄指了指自己，又注意到了另外两个词：“为了‘现在的我’？”
温澄只觉得一个大秘密将要解开，血管里的血液不自觉得飞速流转，全身都带着躁动和紧张。
别说温澄紧张，连233也震惊地不知如何是好，它不知所措地道：“宿主，真的是这样吗？他不会是在骗人吧？！”
温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可不知道为何，温澄总感觉阿尔法说得有些可信，尽管无凭无据，但温澄从心底里对阿尔法有一种亲近感，那是陌生人之间不具备的东西。
阿尔法看着233轻笑，带着几分不以为然道：“骗你？等一会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了。”
“233从来就不是什么扮演辅助系统，它的功能之一是能强行连接周容瑾的神经元，保证你们会在同一个世界，而他的另一个功能……”
阿尔法扬着嘴角，看着温澄顿了顿道：“……是储存记忆。你过去的记忆就在这里面，你要是下定了决心，我就帮你启动。你躺在U型舱中就能看到原先的世界。”
温澄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他道：“好，我也很想去看一看。”
他心中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例如自己明明是从培养皿中出生的，记忆并未出现断层，怎么会还有“过去”。
再例如，为什么自己要把回忆放到233里去？为什么自己跟233这么久了，自己或者233也没有发现有关“过去回忆”的事情……
但温澄想，大概这些事情很快都能得到解答了吧。
倒是阿尔法最后叮嘱了温澄一句道：“虽然周容瑾醒来，你的脑域不需要在负担他的东西，但以往的杂乱碎片可能还没来得及完全消除。进入回忆的时候要量力而行。”
温澄应了，他感觉到了阿尔法说这句话时候带着的关切，那当真是不可能属于陌生人之间的语气。
温澄乖巧地道：“谢谢你。”
阿尔法扬起唇角，看着温澄重新躺回了U型舱内，对他道：“小五，祝你好运。”
***
温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反而是如同灵魂一般的飘荡在上空中。
这种形态仿佛就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可改变，因为只是一场回忆罢了。
温澄出现在一个类似于研究室的地方，到处是金属器械与大面积的光脑数据，穿着研究员工装的一个个青年们来往匆忙。
温澄抬头看见光脑上现实的时间，竟是世纪之初，也就是比“二八事件”发生的时候还要早。那时候星际还在跟虫族打仗。
温澄想了一想这段时期的大事件，就发现视野跟着一个人渐渐转移。
温澄尝试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跑过去看，那人果然和他生的一模一样，然而神色间带着一些对人对事的漠不关心。
即便是人类飞到星际之后，大大延长了人类的少年、青年和壮年时代，这个跟温澄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依然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因为他跟那些人比实在太年幼了，怎么看都是少年的模样。
不过，年龄这短板并没有让实验室里面的人员轻视他，他反而看似在实验室中有着崇高的地位。来往的青年纷纷向他问好，反倒是他有些淡漠。
温澄听见别人叫他“V博士”、“vivi”。
温澄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V博士”、“vivi”？
所以……阿尔法的意思是自己其实就是那个著名脑域科学家？
不会吧……
温澄还记得自己被刘向认错的时候，233开过一个玩笑。它说温澄真要是“V博士”，那它就是带领智脑反抗人类压迫的英雄。
这当然是个笑话，别说233不信，温澄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是个这么有名的人物。
温澄想，也许V博士只是跟“二八事件”和“涣冰计划”密切相关的人士，所以回忆才从这里进行。
然而等过了一会儿，温澄又不是那么确定自己刚刚的想法了。
因为他看到了周容瑾和唐可。
Vivi似乎是要去吃饭，因此出了实验室的门去了楼下咖啡厅。
他看着咖啡馆简易的菜单皱了好久的眉头，这才终于点了个三明治，显然是对午饭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