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谈生意。”四年如一日的借口,他公司海外业务再好,也不用一年来回跑十几趟,很多事下面的人就可以办了。
曾岑微微垂眸,“其实,你不用每次都过来看我们。”
方峤笑一笑,“顺便的事。”
“这些年你已经帮我们够多的,真的不需要……”
方峤转头看她,“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发行为,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介怀。”
他越是这样不求回报的态度,她越觉得欠他更多。
“跟jones相处得还愉快吗?”方峤转了话题。
“嗯,她很好。谢谢你。”她现在在纽约一所幼儿园当助教。
“我什么也没做,你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那份工作。”方峤确实只是托人递了份简历,刚好那个幼儿园需要一个中文老师。
方峤回头看了眼小家伙,已经睡着,孩子吃饱是容易犯困。
“dr.宋还没预约到吗?”
曾岑摇头,“dr.宋是眼科权威专家,没有关系根本连面都见不上。”小月亮患有先天性白内障,一出生就做过一次手术,因为年纪太小不能马上植入人工晶体,一直在做弱视治疗,效果不是很好。三岁是最佳植入期,手术越早,预后越好。但是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她理所当然想找一位权威专家。
方峤张张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打听到消息,dr.宋这两天会回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交流会。”
曾岑抿抿唇,“消息确切吗?”
“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去查一下才知道。”
“嗯。”曾岑只淡淡回了声。
车内突然沉寂起来。
方峤的心情是复杂的,既希望她回去,又希望她不要回去。
都说时间是疗伤的良药,都过了四年,那个城市,那个名字依旧是曾岑不能碰触的伤疤。
突然响起的电话打破了这沉寂,曾岑接起来,“jones,有空,现在过来吗?好,我马上过来。”
“什么事?”方峤问她。
曾岑放下手机,“jones让我去一趟学校,有事跟我说。”
“我送你过去。”方峤打下方向盘变道。
曾岑让方峤把车停在马路对面,她一个人下车进去学校。走过长长的走廊到教务办公室s专程等着她。
“嘿,miss曾,很抱歉休假日还让你过来一趟。”jones年近四十,是个很热情随和的人,中文不错。
“没事,您找我有事?”
“坐下聊。”
曾岑在她对面坐下。
s递了张课题表给她,“我现在在研究一个关于中外教学交流的课题,我需要你的帮助,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课题。”
曾岑认真看了下,“我资历尚浅,可能帮不到你什么忙。”
“这不要紧,你在国内一直从事教育一定认识有资历有学识的老师,我希望你能回国收集些资料。”jones停顿了下,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有问题?”
“我……”曾岑不知怎么回答。
s继续说:“如果这个课题能成功发表,我将建议你的助教职位转正。”
这是个不小的诱惑,如果她能成为正式老师,薪资待遇翻一倍不说,小月亮入学不用愁,职工家属还可以享受半额学费待遇。
曾岑还是犹豫。
s最后才说:“还有,你让我帮你打听的dr.宋这几天回国参加学术交流会,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能错过。”
“我考虑下。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不是说走就能走得开。”曾岑现在思绪很乱。
“那好,我等你电话,想好了随时可能给我打电话。”
“嗯。”
曾岑从学校出来,愁眉不展。方峤下来替她开车门,“怎么了?”她只摇摇头。
小家伙已经醒了,吵着要吃方峤做的糯米藕,这个事就叉开了。
曾岑租的是个一居室的房子,虽然贵,但是安全。加之宝宝是在当地出生有相应的一些福利,生活基本不成问题,加上她的工作薪资不低,如果转正就更不成问题了。
方峤脱了外套径直去厨房,曾岑让小月亮自己玩拼图,过来帮忙。
“别做糯米藕了,太费时间。”
方峤袖子挽起,“没事。”捡了藕出来洗干净。曾岑递刀给他,心不在焉,手指被刀刃划了一下,血珠一下渗出来。
方峤赶紧给她找创可贴,“你怎么了?”
方峤追问再三,曾岑把jones的话跟他说了一遍。方峤低着眼睛替她贴好创可贴,“你心里应该已经有决定了。”
曾岑点点头。
“回去?”方峤问。
“嗯。”曾岑声音很轻。
“什么时候动身?”
曾岑看了眼趴在地上玩拼图的孩子,“我不想带小月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