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翕和谢韶两人的身份又差了好几个档次,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了。
傅双凑过来对谢嫮问道:“我既入了谢家的门,那咱们就是一家,妹妹你与我说句真话,妹夫对那个位置可有心?”
谢嫮看着傅双,半晌没说出话来,如今谢嫮只想知道,她这话是自己想问,还是哥哥想问。思虑良久之后,傅双见她不说话,于是又继续说道:
“其实你也该想到,这事儿不是我主意问的,是你哥哥。妹夫对他的提拔他又怎会不知,在朝为官,只要过了那界限,就总要成立自己的党派,或是依附一派,从前不知道妹夫身份,犹可混混,可如今却是不得不早作筹谋了。你哥哥有些话不好直接问妹夫,便差我来问你,若是妹夫有那心思,你哥哥与公爹自然与妹夫是一路的,若妹夫没那心思,那咱们又该投靠谁,这些总要得个妹夫明确的说法才是。”
谢嫮看着傅双,见她表情也是比较凝重,谢嫮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些事情如何能有什么确切的说法,就是去当面问夫君,他也不能立时就给出一个确切说法来。不过,就我的私心而言,自然是希望爹爹和哥哥与夫君站在一条线上的,如今夫君身份才刚刚露出,一切还不明朗,这件事我觉得可以不必操之过急,嫂子尽管回去告诉哥哥,就说我说的,让他只管放宽了心替夫君做事,管他是跟谁不跟谁,有心还是没心,不管怎么样,咱们谢家有我在一天,那就是和夫君拴在一条绳子上的,就算你们不说跟谁,旁的派系也只会将你们归来夫君这一派的,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做好事就够了。”
傅双盯着谢嫮看了一会儿,也是表情复杂的,可是却也不能否认谢嫮说的这些不对,原本就是这样的,有谢嫮这个姑奶奶在,谢家和大皇子那就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事儿其实哪里需要特意的出口问呢。
而谢韶之所以让她来问,其实倒也不是真的要傅双替他问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回去,而是一种态度,他是想借傅双的口告诉谢嫮,他如今的一切都是拜妹夫所赐,因此今后对妹夫那是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的,不管大皇子夺嫡还是不夺嫡,反正他谢韶就是跟着沈翕干!
只要把这个思想传递出来,她今天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又和谢嫮在花房里小坐了一会儿,然后一同去看了看康宁,和他玩儿了一会儿,傅双也就提出告辞。
*****
谢嫮送走了傅双之后,回到主院,遇见竹情,凑上来禀报,说是二夫人和莲姨娘在花厅等她。
“二夫人听说夫人在会客,便没让奴婢们去通传,只说在花厅里等夫人会完客去找她便是。”
谢嫮奇道:“二夫人可曾说来找我什么事?”
竹情摇头,说道:“二夫人倒是没说,不过瞧着许是喜事。”
谢嫮去到了花厅,果真看见二夫人长孙氏和莲姨娘正经坐在太师椅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长孙氏的表情相对轻松,莲姨娘却有那么点心不在焉,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见谢嫮进来,长孙氏便站了起来迎上前,谢嫮扶住她要行礼的动作,说道:“二夫人快别客气,原是我怠慢了,娘家嫂子递了帖子进来拜访,我在花房里,也每个丫鬟知会,实在不好。”
长孙氏自从沈翕摇身一变成了大皇子之后,对谢嫮的态度也是发生了惊天的转变,殷勤的不得了,连连摇手:
“皇子妃可莫要这么说,折煞我们了。”
谢嫮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莲姨娘,对长孙夫人说道:“不知二位来沧澜苑所为何事?”
也不叫丫鬟通传,一味的在这里等,谢嫮料想该是家事才是。
果然长孙氏连忙回道:“哦,是这样的。府里二老爷最近想纳两个妾侍,人已经定下来了,五日后就抬进来,二老爷想在院子里摆几桌酒,请各房的人都去热闹热闹,到时候还请大皇子和皇子妃赏脸。”
谢嫮扬眉:“二老爷纳妾?还要摆酒?”这纳妾的规矩,谢嫮还是第一回听说。
长孙氏点头,似乎并不觉得不妥,说道:“是啊。这也算是沈家的特别规矩了,沈家老爷纳妾从来都是这么来的,请各房吃酒,虽不是什么体面的大事,不过各房找个由头聚聚也是好的。”
谢嫮的目光在长孙氏和莲姨娘之间回转,莲姨娘脸色憔悴,略微带着些病气,面无表情的听着二夫人说二老爷纳妾摆酒的事,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而反观长孙氏,倒是一派喜气洋洋,就好像纳妾的不是二老爷,而是其他老爷一般……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谢嫮突然觉得这件莫名其妙的纳妾事件透着一点悬疑……来了兴趣,遂问道:
“不知纳的是哪家的良妾?”
长孙氏一愣,没想到谢嫮还真的对这事儿感兴趣,回头看了一眼莲姨娘,脸上堆出了敷衍的笑,说道:
“嗐,哪里是什么良妾呀!也不知哪里来的狐媚野路子,在外头勾住了二老爷魂儿,说什么也要把人纳进来。”
既然她不说,谢嫮倒是也不想勉强追问,又与两人寒暄几句之后,长孙夫人也识趣的提出告辞了。
待她们走后,谢嫮就招了花意来问,谁知道,原本她只是想随便问问,让花意前去打听打听的,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早打听好了,对谢嫮说道:
“二夫人哪里好意思说那妾侍的身份呀,不过狐媚野路子倒是真的,那妾侍是城中花楼里的娘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也亏得二老爷不嫌弃她脏。”
二老爷要纳的这个妾侍,身份倒是令谢嫮惊讶的。二老爷这是发什么疯,好端端的纳个花楼娘子回来做什么?偏偏二夫人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162|161|
晚上,谢嫮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翕听听的,想问问他怎么看。可是,沈翕傍晚却派人传话回来,说是宫里最近有事,他这几天都会在宫里,所以今晚就不回来了。
过了几天之后,沈翕从宫里回来,谢嫮迎上前去伺候:“夫君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沈翕抚了抚她的面颊之后,才说道:
“只是回来取些东西,先前在宫里吃过了。”
谢嫮有些讶然:“啊?取东西?那待会儿还要回去吗?”
沈翕点头,接过谢嫮递来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和脸之后,点头说道:“是啊,我洗个澡,待会儿就要走了。”沈翕说完这话,便往浴池走去,见谢嫮还在发愣,不禁回头说道:
“还站着干嘛,我说待会儿我就要走了,还不进来伺候。”
“哦,是。”
谢嫮听到伺候两个字,猛地一惊,然后将手里的帕子挂在花架子上,便随着沈翕入了内,原以为只是伺候他洗一回澡,可是真没想到沈翕所谓的‘伺候’另有深意,谢嫮一是不察,就着了他的道,在浴池里就被拖着胡闹了一回。
幸好沈翕时间不多,也不敢混闹,只一回就放过她,穿上衣服匆匆的又出门去了。
谢嫮筋疲力尽趴在浴池边上,这才想起被沈翕那么一胡闹,家里的事情她都没机会和他说,不过家里的事情和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孰轻孰重,谢嫮还是分的清的,只希望他在宫里也能照顾好自己,别的也就不敢多想了。
二老爷的纳妾宴虽说只是在府里操办,不过也是热热闹闹的就是了,二房被装点一新,到处挂着红灯笼,从主院到偏院,每一处都热热闹闹的。
谢嫮如今身份不同,长孙夫人去沧澜苑请她原本倒也不是让她一定要参加,只不过是告知一声,反正不过一个妾侍罢了,谢嫮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二房的事情,谢嫮是不愿去搀和的,当天也就只派了玉绡玉锦去看了看,礼成之后就回来了。
“新姨娘倒是长得十分风流,嘴角噙着笑,见谁都很和气,二夫人没出席,其他夫人自然也没出席,也就二房的几个管事,新姨娘家里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