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嫮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的。
主子刚才说什么?她现在的心就是扑通扑通的直跳,主子的意思是,他在那方面,就是非她不可的吗?这种话题,她为什么那么想笑呢。她真是太坏了。可是……他怎么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她呢?这样不会让她得意忘形吗?
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谢嫮也乖乖的躺了下来,稍稍掀起了他的被角,把自己送到了他身旁,却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只见他刻意紧闭了双眼,他的睫毛是她所见过的男子里面,最长最密的,咬着唇瓣,悄悄转过了身,面对着他,仔细的打量起这个男人来,觉得真是看哪里,哪里都好看,也许是沈翕先前的话让她有了胆子,谢嫮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去碰碰他,摸摸他,还有……亲亲他。
这么想着,谢嫮就做了,天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要是放在从前,她是断然不敢这么主动的,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可是今天晚上,他说了那番话,虽然知道他有可能是想安慰自己,不过一个男人敢于用这样的说辞来安慰一个女人,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谢嫮攀上了沈翕的肩头,将自己的唇瓣送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虔诚的亲了上去,她的动作很笨拙,只是贴着磨一磨,舔一舔,却是不成规矩的,让沈翕想继续装睡都不能够,猛地张开眼睛,吓了谢嫮一跳,想退缩,却被他按住了后脑,用力亲了两下,然后才借着换气的时候说道:
“连亲人都不会,真笨。”
谢嫮被他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我不会,夫君教我不就是了。”
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沈翕反客为主,将谢嫮压到了身下,又是一阵狠狠的欺负,然后用闷闷的声音说道:
“我才没有你这么笨的学生,悟性太差。”
谢嫮难得热情,双脚勾住了他的蜂腰,双臂缠住了他的颈项,吐气如兰道:
“先生……学生一定会好好学的。”
沈翕只觉头脑一阵嗡嗡的,谢嫮的那一句‘先生’喊的他通体舒畅,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起头,就对上她那双沾染了情、欲的黑眸,沈翕有些发呆,低声说道:
“再喊一声来听听。”
谢嫮不解,愣了愣,然后才呐呐的喊道:“先生……”
沈翕笑了,又在她唇瓣上啄了两口,然后说道:“好,今天我就做你的先生,好好学啊,先生可是要考试的,考不好的话,小心这里挨打!”
不正经的手抚到了谢嫮的臀瓣上,啪啪的拍了两下,如愿看到谢嫮脸上的红晕,沈翕才继续做了下去。
又是一夜情意缠绵。
*****
隆冬将至,谢嫮坐在暖阁里面绣荷包,上一次送给夫君的是一个枫叶的,这回她打算送竹子的,青绿色的底面,上头绣着墨绿色的竹子,挺拔俊秀,就像是夫君一样,秀颀俊挺,竹子下方她绣了一小朵嫩黄色的菟丝花,就好像是她一样,不知道夫君能不能看出她这荷包想对他诉说的情意来。
花意竹情也在做绣活儿,看见谢嫮一边绣荷包一边笑,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玉绡从外头走进来,脸被冻的通红,竹情起来给她递了个小铜炉,玉绡拿在手里捂了一会儿,然后等脸色稍微好些了,才走入了西次间的屏风后,给谢嫮行了礼,说道:
“夫人,东间似乎又出事了。听说长寿那孩子用瓷碗碎片,把一个丫鬟的手背给划了,那丫鬟哭着跑出来,再不敢进去了。这个月都第五个了,长寿若再这么下去,谁还愿意进去亲近他呀。”
☆、第100章
谢嫮一边听,一边指了指茶案上的点心,让玉绡拿着吃,玉绡恭敬的取了两块,却是不吃,包在手绢里,站在一旁等待谢嫮下命令。叹了口气,谢嫮放下了手里的花绷子,为难的想了想,说道:
“再盯着些吧,那孩子脾气比较古怪,丫鬟受了委屈,我知道,待会儿都让她们去竹情拿里领些银豆子,年底了别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玉绡脸色还是有些为难,说道:
“唉,其实有些话奴婢知道不该说,可是,长寿那孩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夫人您是不知道,现在伺候的丫鬟都不怎么敢靠近他,都觉得那孩子这儿有问题,那天月儿就亲眼看见他在院子里抓了一只鸟,原本以为他是想跟鸟儿玩儿,可是他一手刚抓住鸟,就立刻把鸟摔在地上摔死了,然后还用石头去砸,把鸟砸的血糊糊的,吓得那丫鬟没命似的跑了,从此之后再不敢靠近东间。奴婢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听她们说了都觉得瘆的慌,这样的孩子,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就是养大了,也是个白眼儿狼,将来还指不定会不会咬公子和夫人一口呢。”
“……”
谢嫮听了玉绡的话,心上倒是没有惊讶的,毕竟那孩子将来会做什么她是知道的,坑杀三十万降俘,这样的狠劲,可不是砸死一只鸟就能够比拟的。
“东间有地龙,也冻不着他,这两日就先让丫鬟们歇着吧。他从小跟着绿珠后头,自理能力该是有的,况且他也不让人近身,丫鬟们待着也是没用。让婆子每日送三餐,送干净的衣裳,过几日我亲自去瞧瞧他再说吧。”
谢嫮这么吩咐了之后,玉绡才领命下去了。她又将花绷子拿了起来,心里觉得长寿那孩子还真是个问题。若是此时没人管他,就这么放任他下去,将来就算是保住了他的命,他也是会不服的,到时候,他带着恨意给主子添堵,做出那么大的罪孽,才是生灵涂炭,后悔莫及的。
这么想着,谢嫮心中便打定了主意,明日就去会会这个孩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心。
*****
东厢外头守着两个婆子,只有这一处院子的围墙加高了两倍,谢嫮抬头看了看,觉得用这种高度对一个孩子,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婆子给谢嫮行礼问安,却说道:
“夫人,那孩子太野了,奴婢早上进去给他送饭,还给他咬了一口呢。您可不能进去啊。”
那婆子说着,就撩了自己的衣袖给谢嫮看,果真一个鸡蛋大小的牙印子露了出来,可见是下了死劲儿咬的,叹了口气,让竹情赏了银豆子,然后坚持要婆子开门。
婆子原本也只是想和夫人告个状,因为听说上回被那孩子划伤手背的丫鬟得了赏,她也想讨讨看的。
门开了之后,丹雪走在谢嫮前面,进去了,果真谢嫮前脚刚踏进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了过来,丹雪眼明手快把谢嫮往旁边拉了拉,那身影就撞在了谢嫮身后的婆子身上。
那婆子挺壮实,竟然也被这么撞的往后倒退着跌倒在地,爬起来刚要叫骂,却看见谢嫮在一旁,才收敛了,拍了拍身上的土,狠狠的瞪了一眼同样跌倒在地上的长寿。
丹雪怕长寿起来再冲撞谢嫮,就先擒住了长寿的两条胳膊,然后谢嫮才叫两个婆子把门关了起来,她要和长寿在里面说会儿话,婆子不敢违抗她,又让谢嫮小心,有事喊她们,然后才把门关了起来,防止那孩子突然跑掉。
谢嫮打量了一番被丹雪擒住的长寿,只觉得他比绿珠死的时候又瘦了一些,他今年已经十岁了,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十岁正是长个头的年纪,不过一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身上的衣服也更短,更破,更脏了些。
他就真如丫鬟们所说的,像是疯了一般,头发散乱,表情狰狞。
“我当时就劝大公子不要收留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收留你,还不如收留一条狗,最起码狗还懂得感恩,你却只懂得恩将仇报。”
谢嫮一开口就没有留情面,因为从她和长寿相处的两次经验来看,这孩子是软硬不吃的,不过脑子还算聪明,话说重一点没关系,他不在乎,最重要的就是看那句话能不能成功的震慑住他。
很显然,谢嫮能够很好的拿捏这个分寸,尽管说的话比较粗鄙,但是却成功的让好些天没有开口,只动手的长寿开口说话了。
“呸!你才是狗!谁要你们收留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得什么心?”
长寿似乎嗓子有些干哑,谢嫮看了看放在院子里石桌上的饭菜和水,似乎没有动过,走过去看了看,才回身对长寿说道:
“我安的什么心?当然是要把你留在身边好好折磨的心了,不然你以为呢?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然后再把你养壮实了,反过来咬我一口吗?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