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梁也没办法,他见识过,邸稼骞要是想躲起来,还真的很难找到。每当这时候,邸梁就非常痛恨邸稼骞没个知心朋友这点,他凡事独来独往,有心事也不吭声自己憋着,人不见了都不知道往哪里找。
邸梁一直在家等,等到他过完年上班了,报纸都复刊了,邸稼骞还没回来。
邸梁忍不了了,下班跑到那家医院,到了简名扬的房间,推门进去。
果然薛金在里面,不过房间里的情形,让邸梁怔了怔。
薛金坐在椅子上,但是把腿翘在病床的边上,一脸悠闲。
简名扬靠在病床上,居然在削苹果。
简名扬明显技术不行,一个苹果被他削成土豆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刀,一点一点地削,好像生怕切到自己手,还一边削,一边怨恨地看着薛金。
这个场面有点诡异,邸梁从没见过病人给探病的削苹果的,但邸梁现在没心思开玩笑,直接问薛金:“你真不知道邸稼骞在哪里?”
薛金耸耸肩:“你是他的枕边人,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等他回来要扣旷工费。”
邸梁见他不像有所隐瞒,又没了辄,薛金冲他招招手:“放心,他自己消失肯定有自己的事,大老爷们的怕啥啊。”
邸梁说:“明天再不见人影,我就去警察局报失踪。”
“不是吧。”薛金服了他了,他指指沙发,说,“你先冷静一下,吃个苹果。”他转向简名扬,“再削一个给欧阳吃。”
简名扬嘴角一抽。
邸梁这才对薛金说:“你怎么把人家当佣人了?人家还是病号。”
薛金“哼”了一声,道:“对待救命恩人就要以身相许,当然要为恩人做点事了。”
邸梁冷冷地说:“你就是见人家的爹死了,所以好欺负了。”
薛金道:“你心情不好,说话阴阳怪气的,简名扬自己愿意的。”他冲简名扬说,“是吧?你自己愿意为我削苹果的。”
简名扬拿着刀的手直发抖,最后才点了点头。
邸梁见了,实在是不好发表什么评论了,他知道薛金是不会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去伤害简名扬的,他也知道薛金这是发泄怨气,随他折腾吧。
他也不能真让简名扬帮他削苹果,干脆说:“既然人不在你这,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简名扬终于说话了,看着邸梁,欲言又止。
薛金打量一下两个人,说:“你们有话说?要不要我出去啊?”
简名扬说:“我们出去就行了。”
薛金瞪了他一眼,说:“你出去个屁啊,去撒尿都还要人扶。”
简名扬涨红了脸,薛金起身冲邸梁笑笑:“还是我出去,你们慢慢说。”
薛金这才起身,走出病房。简名扬把苹果和刀放下,一双温润的眼睛充满了担忧与惊惧,直直地看着邸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