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轨交给他的那套剑法,据说是从剑舞中演变出来的,其招式可想而知会有多么花哨,也可想而知练起来有多么的艰难。
为此,玉宝音不止一次的抗议。
商轨却道:“花哨了好,想用它来杀人就可以杀人,想用它来悦己就可以悦己。练剑又不是劈柴,三招两式只是比拼力气。”
抗议的多了,玉宝音也就没有了抗议的耐心,反正商轨整个人都是花哨的,指望他从简,只能白费力气。
耍给皇帝看之前,玉宝音还不忘对他道了一句:“招式太多,我还没有练熟,随便练几式给你看看可行?”
元亨道:“几日不见,你的啰嗦都快赶上朕的母后了。”
玉宝音便不再言语,手腕又一抖,挽了个剑花刺出去。
元亨和萧般若练的都是银枪,若非得做出区别,萧般若的是虎头银枪,他的则是龙头银枪。
说的是,银枪乃百兵之王,长而锋利,灵活快速。
可玉宝音的软剑,还可以像鞭子一样挥动,一击不中,只要抖动一下,就可以迅速下一击。倒是和她的脾气一样,让人防不胜防哩。
元亨看的着迷,不由自主地就走下了九霄亭,且越走越近,没防着,也立在了那片绿草地之上。
又逢玉宝音正耍得兴起,只顾着左翻腾右翻腾,哪里会想到后面还站着皇帝。
她一个借力腾空,落下的时候,刚好踩了他一脚,又因着落地不稳,眼看就要倒地。
元亨也顾不上脚疼,顺手就扶了她一把。
两人四目相对。
玉宝音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分明写着:好好的不在九霄亭里呆着,你到底下来做什么?
元亨就咧了咧嘴,道:“朕的脚!好疼。”
活该好吗!
轮到玉宝音不高兴了,站直了身子指着他道:“皇上,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但,人长。
皇帝是个没有眼色的,只能说他的眼睛长在了头顶。
元亨就还是那句话:“你踩着朕的脚了,很疼的。”说着还到抽着凉气。
玉宝音没理他,将追光重新盘在腰里,这才对着他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元亨动动脚趾,咧着嘴道:“走吧,走吧!朕也还有事儿呢!”
他出定鼎宫之前,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白程锦求见。
他唯恐他母后这儿的春宴要散了,时隔多年,又爬了一回窗户,将白程锦晾在了宫门前。
晾的时间久了,也不像那么回事儿不是。
于是,两个人,一人向东,一人向西。
谁都没有发现,躲在石头后面的田少艾。
田少艾将何氏扶到了偏殿,将丫头留给了何氏,一个人出了宝新宫想要透透气。
出了宝新宫,往南走不几步,有一片桃树林。这个时节,桃花虽没有开放,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瞅见几个花骨朵哩。
田少艾便一人在桃林里转了一会儿,再从桃林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九霄亭里的皇帝。
她并不敢上前打扰,又觉得皇帝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挺怪的,遂躲在了桃林外立着的提字石后面,想看个究竟。
不管是深宫还是深院,少不了的便是无法见人的风|流韵事。看多了话本子的田少艾,第一直觉就是皇帝要在九霄亭里会情人。
可是以皇帝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难道说皇帝瞧上的其实是他人妇?
躲在石后的田少艾想到此,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生怕别人听见她的呼吸声。
就是这个时候,玉宝音打宝新宫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九霄亭中同小皇帝说起话来。
这让田少艾大吃一惊,这和她想的并不一样呢!
要知道虽说玉宝音是个腿长的,不过才十岁,便已经赶上了她的身量。可看女人,又不是只看身量的。一个好看的女人,不止要腿长,还要有蜂腰和骚客口中的“紫禁葡萄碧玉圆”。
而如今的玉宝音不过是块板而已,细长细长的,没有一点儿女子的风情。
也是,不过才十岁的年纪,若现在就有了风情,那她就是个妖精。
所以……皇帝会喜欢她?
看来自己是想错了哩。
田少艾远远地看着皇帝和玉宝音有说有笑,只恨离的太远,根本听不见。
她弓着身子,正想悄悄地离开,就见玉宝音一个侧翻翻出了九霄亭。
这又让她傻了眼。
玉宝音……到底是男还是女……
她一直都晓得玉宝音是个厉害的,要不然怎会将唐真打成了猪头呢。
可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耳朵听来的,往往意识不到真正的严重性,等到亲眼见了之后……就觉得自己那天摔在她的面前,那真的是作死啊。
田少艾的心里只有一个情绪——
瞧见皇帝等的是玉宝音,duang~她好震惊。
才稍稍平复了一下,一见玉宝音耍剑,duang~她又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