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道:“我发誓以后绝不欺负你,我难受我就自己憋着,我说到做到。凌疏,以前我对你曾经动过粗,都是我不对,你看我现在病怏怏的,还……还那个虚,你不对我动粗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你就过来吧好不?”
凌疏跳起来冲过来,将他一把推出了门外,将门关上了。
第二天晚上,杨晔觑个凌疏不在的空子,自己挪到了隔壁的小床上。凌疏摸黑进来,见床上多了一个人,便问道:“你干什么?”
杨晔道:“不干什么。你是主我是客,我不能雀占鸠巢,你去隔壁吧。”
凌疏瞥他一眼,不客气地去了隔壁。
杨晔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这般苦头,在寒冷的房里住了三天,终于冻得扛不住,伤风又有复发的迹象。这一日见小杉子上山来取酒,恰凌疏不知到哪里去了,便招呼小杉子过来帮忙,将自己那张小床抬到了隔壁房里去,放在凌疏那张大床的对面。
是晚他睡下了,暖烘烘地很舒服,凌疏快半夜了才回来,头发上滴着水,倒像是去哪里沐浴过了一般。他进门来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杨晔和他的小床。
杨晔并没有睡着,慌忙解释道:“隔壁太冷,我若是伤风复发,也许就活不成了。你也不想你这里出了人命对不对?”
凌疏倒是没有多说,自行吹熄了灯烛,去大床上解衣就寝,不久就呼吸均匀,睡着了。杨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侧卧的背影,心中一阵阵窃喜不已,自觉前途一片光明。
几天后,杨晔觉得已经完全恢复,便闲不住地在廊下溜来溜去。每次小杉子过来装酒下山去,他为了实现自己不白吃白住的诺言,都慌忙跑去帮忙卸车装车,然后将那一篮子饭食接了过来,自行在桌上摆放好,方喊凌疏过来吃饭,他自然也得跟着吃。凌疏有时候并不看他,有时候他话太多了就瞥他一眼,但却不多搭理他,想来是跟他记着那肾虚的仇。
杨晔很快就和小杉子混得贼熟,两人称兄道弟地好不亲热。倒把凌疏抛在一边冷冷清清的。
这一日杨晔听说隔山的巫山县城有集会,就顺了凌疏一件青布棉斗篷,将自己裹得严实。恰好里子上的暗袋里还有几两银子,他不免心中窃喜,坐在车帮子上跟着小杉子混出山去了。
路上两人拉呱的起劲儿,杨晔借机试探道:“小杉子,你觉得你凌疏大哥好吗?
小杉子道:“你天天跟大哥在一起,怎么反倒来问我?”
杨晔叹道:“我虽然天天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从前得罪过我,所以他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偏生就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唉,这天下虽大,却有谁肯帮我这可怜人呢?”
他言辞恳切语气凄惶,小山子听得心酸,忍不住满含着同情地瞥了他一眼,杨晔看在眼里,趁机道:“他……这一阵子有没有别的人来找过他?比如说俊男美女什么的……”
小杉子很认真地思忖片刻,蹙眉道:“是有一个,山那边县衙里的钱宁,是个给人上刑的刽子手……”他话音未落,忽然被杨晔一把钳住了手臂:“什么?还果然有人来勾搭他?我说他把老子三天不搭两天不理的,原来不是因为我肾虚了,原来是存了个出墙的心!你说那人叫啥来着?钱宁?多大了?相貌如何?是不是个看起来很风骚的小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