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婚礼开始,孙磊携了新娘子上台。
耿浩然笑看陈麓川一眼,“咱们宿舍就数磊哥最老实,结果不声不响地就第一个结婚了。”
陈麓川神情淡淡,“嗯”了一声。
仪式无非就那些套路,走完之后,宴席开始。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尚算融洽。就林阅夹在陈麓川和耿浩然之间,如坐针毡。
酒过三巡,耿浩然说:“老陈,我记得你爸是做建材贸易的吧?”
“嗯。”
“我跟我表哥最近在谈经销商,谈了好几个,明摆着坑人。没熟人,寸步难行啊。”
陈麓川自然知道他话里意思,放了筷子,右臂顺势往林阅座椅靠背上一搭,“你具体说说,回头我跟我爸提一提。”
林阅正埋头喝汤,因他这动作,立时一怔。
耿浩然从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陈麓川,“就是个劳务公司,主要干室内装修……”
陈麓川没接,低声说:“林阅,帮忙递一下。”
林阅脸上发热,一言不发,从耿浩然手里接了名片。
散席时,孙磊特意过来叮嘱,让这桌人先别走,下午晚上还有安排。
林阅却是不打算再去了,一桌就来了她一个女同学,到时候男人们碍着她在场,放不开,她跟着过去也是尴尬。
她低声把这意思跟陈麓川传达了一下,陈麓川看她数秒,点头,“也好。”
末了,她跟孙磊打了声招呼,率先走了。
下午,一行人先去唱歌,吃过晚饭之后,又去酒店开了包房,睡觉的睡觉,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
耿浩然喝得快不行了,在牌桌上摸了两圈,实在撑不住,往旁边长沙发上一躺,打算补觉。
陈麓川正在牌桌上,朝他那处看了一眼,对身旁观牌的一个同学说道:“你先替我。”
耿浩然挺直地躺着,手搭在眼睛上。
陈麓川拿着一瓶冰水过去,“断片儿了?”
耿浩然笑了,“没,早着呢。”
陈麓川把瓶子递给他,“喝点水,别一会儿吐了。”
耿浩然稍稍坐起来,歪靠着沙发,将水瓶拧开,咕噜噜喝了半瓶,扭上盖子,将水瓶塞回陈麓川手里,拿手臂搭着额头。
陈麓川看着他,沉默良久,“耿浩然,我问你一件事。”
“啥事?”
陈麓川手指扣紧了瓶身,静了数秒,低声问:“你那时候说要追林阅,最后追了吗?”
那是大三去上饶旅游,晚上宿在婺源。吃过晚饭,三人闲得无聊,摸出副扑克牌“斗地主”。
男人凑一起,不聊足球,就聊政治,要么聊女人。
耿浩然自诩阅人无数,开始一一评点这些年藏在他硬盘里的“老师”。后来不知怎的,就聊到了班上的女生。
耿浩然说:“咱们班四个女生,就一个能看!不是我吹,开学第一天,我一眼就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瞅见她了……”
孙磊笑说:“那上回你是故意拿鱼饵吓她?”
“当然,不然谁吃饱了撑的。”
“后来她不是赔了你一套衣服吗?没下文了?”
耿浩然说:“当然有下文!我想啊,这就剩一年时间了,我得抓紧了,从婺源回去,我就去追她!”
孙磊说:“吹吧。”
“谁吹谁是孙子!对了,磊哥,老陈,你们不喜欢她吧?可别跟我抢啊。”
孙磊说:“不喜欢。”
陈麓川顿了顿,“不喜欢。”
耿浩然大笑:“草!你们可真没眼光,不像哥……”
陈麓川神色沉沉,“该你出牌了。”
“哦哦哦——我草,你怎么报警了!磊哥,赶紧配合我!”
一局结束,陈麓川输了。
耿浩然笑着收钱,“……来来说回刚才这问题,老陈,你真不喜欢林阅?”
陈麓川垂着头洗牌,淡淡答:“真不喜欢。”
耿浩然大笑:“我就知道,你这人嘛,看着一本正经,好的全是大屁股大胸大眼睛那一型的。”
孙磊笑说:“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上回用老陈电脑,发现一个片子,知道谁的吗……”
孙磊“嘁”一声,“那片子明明是你传给麓川,非要他看的。”
“是吗?哈哈哈我记性不好,忘了……”
从婺源回去,陈麓川找了个实习,大半年没住在宿舍,也没去关注这事儿最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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