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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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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了口气,示意那些跪拜的人起身,然后便倚在长白的身上不再说话了,很显然,长白知道这枚银护指所能代表的东西,但,现在,却非适合跟他问询的时候,我相信,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解释。

  进了祁国这边的城里之后,长白便挑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要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安置着众人住了下来。

  祁国尚武,爱马,所以……降雷的存在,使得我们所住的客栈马厩,人满为患。

  我拿了松子儿糖去看降雷的时候,便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把马厩围得几乎是密不透风的黑压压的人群,降雷面前的食槽里,更是摆了满满的一排特等燕麦,看那些花色不同的袋子,就能猜到,是不同的人送来的。

  降雷,你还挺受欢迎呢,有没有想我?

  我费力的挤过人群,凑近了降雷的身边,恩,还好,这烈性子的“大爷”没人敢当真靠近,它的身边儿不闷不挤,不会把它给热坏,这可是渺的宝贝,虽说是没吭声儿就借给我骑了罢,但……万一折腾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没把握自个儿能应付的了他的怒火,“我给你带了松子儿糖来,来,吃罢。”

  降雷很给面子的拿脖子蹭了蹭我,伸出舌头,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松子儿糖卷进了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打了个响鼻,对那些摆在它面前的特等燕麦,却只是踩了踩蹄子。

  饿了?

  算着时候,的确是该喂降雷了,可是……这里不是有许多的特等燕麦么?它怎么不吃呢?一匹马,总不会聪明到对食料是谁喂得有讲究罢?

  主子,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围观降雷的人们头顶纵跃而来,稳稳的落在了我的身边,是长白,手里拎了一只袋子,隐隐的散发着当年产的特等燕麦才会有的清香,“为了找你,护卫们都快把客栈给翻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达到军营

  我看你们都在忙,就自己跑来找降雷玩儿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玩儿,竟会给长白他们造成这么大的恐慌,我不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往降雷的身边儿蹭了蹭,伸手抱住了它的颈子,跟长白装起了可怜,“以后,不,不会了……”

  长白只是担心主子的安全,并不敢有责备的意思。

  长白叹了口气,推开降雷面前的那一排燕麦,把拎在手里的袋子打了开来,放到了它的面前,然后,移步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回屋罢,这眼看着太阳已经起来了,过了暑气,长白可是会没法跟陵王殿下交代的。”

  降雷很没义气的埋头吃起了袋子里的燕麦,我心虚的乖乖被长白抱着回屋,身后,是一片围观降雷的祁国人的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一下子之后,被关注议论的话题,已经不再是降雷了,而是,我。

  面儿上不敢表现出来,暗地里,我狠狠的揪着长白的衣襟泄愤,谁说长白老实来得,我,我非揭了那骗子皮不可!他,他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比长卿还狡猾了百倍的狐狸!他这般“不经意”的一说,我,我哪里还能有机会不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下出房门儿去!这跟关我的禁闭,有什么不同!

  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儿,长白便把我唤了起来,给我穿上了祁国贵族女子的衣饰,头发也打散开,盘成了祁国有了婚约的女子才会梳的飞云髻,本还想给我施些粉脂的,却被我用“绝食”威胁,作罢了。

  咳,其实,我哪里舍得绝食呢,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饭第二大,我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只不过……这招儿,对长白格外的好用罢了,一听我要绝食,他就慌了神儿了,想都不想,就跟我答应下了,可以不涂粉脂……

  用过早膳出门,长白已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极华贵的马车,拉车的马,是先前里一直不曾驮东西跟着跑的四匹,清一色的枣红,眉心里一抹白,长白说,这是十大名马中排名第四的赤兔马,若不是有降雷这“烈马”的气势压着,是断不可能给他们套的上车的,这种马,脚力略逊于我和长白先前骑的乌云盖雪,却胜在步子稳,性子温顺。

  终于可以不用骑马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欢呼了一声,便扶了长白的手,钻进了车厢里面,唔,倒不是说我不喜欢降雷,而是,我本就是不会骑马的,这两日由长白圈着骑了赶路,马镫由长白踩着,我只能垂着腿坐,大腿内侧,早就磨得破了皮子,一出汗,疼得觉都睡不好,还害怕长白担心,不敢让他知道,药,也没上……

  看着我的反应,长白不禁拧了拧眉,把降雷交给了长卿牵着,跟着我上了马车,趁着还没出发的档儿,给我又讲了一遍祁国贵族女子的礼仪,临下车,还反复嘱咐了几遍,不能毛躁误事,否则,会落了西陵的面子云云。

  祁国女子的衣着,比凌国要简单许多,没有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裙子肚兜不说,连花纹,也更偏重于简单大方,唔,确切说,除了把我原来穿的衣裳的那种斜系着的样式改成了对襟之外,也不并华丽多少,唯一该死的就是……发饰!这些该死的各种动物毛皮做成的饰品,若是冬天用,也就罢了,这大夏天的,可是想热死我么!

  主子,自个儿涂了罢,这油膏没什么味道,长白知道不了的。

  突然,长卿从车厢外边探进了头来,神神秘秘的塞给了我一只玉盒,“从这儿到军营,少说也得再走三天,这么热的天,伤口不及时处置的话,可是会留下疤痕的。”

  你也……咳,要不要上来,跟我一起坐马车?

  低头瞄了瞄长卿的腿根,想到他原本也是个不会武技的,我本能的便是觉得,他应该也是跟我差不多尴尬的,伸手接了油膏,好心的跟他问了一句。

  长卿若是上了马车,长白定会跟着上的,介时,主子还上得了药么?

  长卿抿着嘴跟我笑了笑,摇头拒绝了我的好意,“长卿昨天晚上已经上过药了,本想着给主子送一些过去的,奈何长白竟是半步都不挪开主子身边儿,进屋的机会都不给长卿,唔,长卿见主子不主动开口要,还当是已经上过药了……刚刚看主子上车的姿势,才猜到,主子不肯开口要,是不想长白知道,怕他担心……”

  你啊,总也记不住规矩。

  我笑着朝长卿伸出手,抓住他的腕子,轻轻一扯,“长玉没有教过你,身为近侍,是不能随意猜度主子想法的么?”

  听了我的话,长卿先是一愣,继而,便乖乖的顺了我的力气,攀上了车椽,在车夫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笑着应了一句,“主子教训的是。”

  见我只是让长卿坐在了车椽上,没有进车厢,长白便“大度”的没再多说什么,指挥着一个护卫来当车夫,下令出发。

  护卫们骑马把我乘坐的马车护在中间,长白则是驱着马平行走在了车窗边儿上,车厢里放了冰消暑,很是清凉,我趁着没人褪下裤子,涂上了长卿塞给我的油膏。

  油膏带着丝丝冰凉,只一会儿工夫,便把蹭破了皮子,又被汗水浸渍引来的火辣感觉压了下去,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收了油膏,重新穿好了裤子,偷偷儿的隔着帘子戳了戳长卿的后背,很快,便见他从帘子底下伸了一只手进来。

  我会意的把用完的油膏塞进他的手里,免去被长白发现的尴尬,然后,从马车上的柜子里找了湿的布巾出来擦了手,跟小桌上的零嘴儿“战斗”了起来。

  除了那一天一夜的休整,自进了祁国境内,车队便没再在客栈之类的停放休整过,吃喝用度,除了干粮,便是护卫们在停下休息的时候里猎来的野味,每经过一个大城,长白都会派一个护卫去买新的冰回来,给我装满马车里的冰盆。

  马车里是铺了极软的毛皮,也足够宽敞,我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吃饱睡够的时候看书,倒也乐得清闲,长卿偶尔会从外边儿探进头来跟我耍几句嘴皮,我也乐得跟他聊天,说些什么异兽鬼怪的故事,末了,干脆便把他从车椽拖了进来,长白只是叹了口气,便佯装未见了。

  降雷的记性好得让人有些叹为观止,除了天黑时候,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从马车的小窗里把嘴探进来,跟我讨松子儿糖吃,不给,就用它的“气势”威压其他的马匹,吓得那些马半步都不敢挪,我没法跟它讲理,只得服软的贡献出我的松子儿糖给它,每次一粒,听它嚼得咯嘣响,就恨得我牙痒,暗自诅咒这匹欺主的恶马,早晚得长牙虫,把牙齿蛀光!

  最后一次休整的时候,长白钻进了车厢来,毫不客气的把长卿拎了出去,然后,给我褪光了衣裳,用沾水的布巾擦了身子,盘了发髻,装扮一新,顺带着……把我未吃完的零嘴儿全部装回了马车里大大小小的柜子里面……

  连着用了三天油膏,我大腿内侧破了的皮子已经完全长好,长白给我擦洗身子的时候,已经无迹可寻,这倒是让我暗自庆幸听了长卿的话,不然,这一下子,可如何能瞒得住?白遭了许多天的罪不说,长白依旧少不了内疚难受!

  这般想着,我便是对长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唔,其实,身边儿有这么个比长洛还擅察言观色的人也不错,起码,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日暮时候,我们一行人便到达了西陵军队驻扎的地方,我小心的掀开车厢帘子的一角,一眼望去,已是炊烟袅袅。

  站住!

  不及我露出兴奋的神色,马车便被几个骑马的祁国兵拦在了距离营门数十丈的地方,长刀出鞘,战马嘶鸣,皆是一身的杀气。

  这里不是陵王殿下的驻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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