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怒难遏的苏岩一甩袖子就准备原路返回,却被童彤死死搂住了腰:“嗷嗷嗷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岩不理,继续往外走,童彤也不放手,顺着她的步子一路被拖着走,手自然而然地滑下,抱住了她的大腿,生生阻碍了她的行动。
按着以往的性子,必是一脚踹出,将她踢到那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此时她却突然狠不下心来。
苏岩一惊,步子也猛地停了下来——自己竟然对她,狠不下心?这是为何?
不仅如此,会担心她,会留心她喜欢的菜肴,会为她威胁弟子多管闲事……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竟然已经为她破了那么多条原则,这又是为何?
“师兄,你看,那个祭坛上有东西!”童彤的话打断了苏岩愈纠结的思绪,让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也罢,多想无益。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那斑斑驳驳的祭坛中的长方形案台上摆着一只小小的黑匣子,黝黑无光,却又透着一股子诡异,倒有些像魔门的东西。
魔门么?心念一动,苏岩招手将那黑匣子拿到手中,小心端详了一下,便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瞧也不瞧在一边眼巴巴望着的童彤。
又随意查探了一下,见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可拿,遂冷声道:“走吧。”也不待童彤回答,转身先向来处走去。
不满地撅了撅嘴,却也知道抗议无效,同样无视了曲奇不满的眼神,敷衍地承诺了它一大堆好吃的,才安抚住它。
将它收回御兽袋,急忙跟上了苏岩的步子。
循着原路回去,苏岩抱着双臂站在湖岸边,冷冷地看着童彤慢吞吞地从漩涡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在定海珠分开的坦路上——眸光一闪,她扬手召回了定海珠,在童彤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地冲上了岸时,嘴角一勾,又极快地隐去了那抹恶劣的弧度:总算觉得先前憋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在最后一刻“晚节不保”的童彤拧着湿答答还不停滴着水的长,哀怨地瞪着苏岩,敢怒不敢言,只在心中碎碎念:苏岩你这个小心眼!你还是不是男人?怜香惜玉懂不懂啊魂淡……
——童彤少女并不知道,有时候真相就摆在面前,只是人们总是容易忽略罢了。
33一起走
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知是装的,苏岩还是冷哼一声,用真元替她烘干了衣服头,顺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碟出门前从青云院的厨房里得来的明玉糕递与她,“在湖底的事,莫要告诉别人,哪怕是丁师弟,知道么?”
“嗯嗯!”果然,得了好吃的,童彤立刻就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还特别仗义地将曲奇放出来,喂了它两块,自己则囫囵吞了大半,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婪的小仓鼠,逗得苏岩不由展颜一笑。
——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大冰山你还是别笑了!再笑就要地震了!
“唔……”童彤偷眼瞄去,立马转回头死死闭上眼,在心里不住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看不见看不见……顺了顺气儿,这才将哽着的糕点咽了下去,没有噎着自己,只是一颗心小鹿乱撞似的还兀自跳个不停。
“吃完了就走吧,莫要让他们等急了。”见她吃得颊边都沾上了些许碎屑,苏岩嫌弃地蹙了蹙眉头,却从袖中递了一方丝帕给她——童彤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糕点,脑海里还一直回放着那惊鸿一瞥的笑意,面对递来的手帕,竟是呆呆傻傻不知道接,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挑起弧度的粉色唇角。
被她这么定定地凝视着,苏岩竟是有几分心慌意乱,移开视线,强硬地将丝帕塞进她手中,还不忘斥了一句,“粗鲁。”
转身大步向阵源处走去,白玉似的耳垂却染了一层薄嫣。
没头没脑地挨了一句训,童彤立即熄了那类似害羞的心绪,翻了个白眼,抖开那方粉色丝绢的帕子,以一种苏岩看了同样免不了批为“粗鲁”的方式草草地抹了两下嘴巴,本想将那丝绢团成一团扔了了事,却又突生了一个念头,将它规规整整叠好,放在怀里,准备洗干净了再还回去。
——苏岩这家伙长得秀气也就算了,还喜欢用手帕;用手帕就算了,还选这么少女气质的嫩粉色;选这般颜色也就算了,还带着一股子幽幽的香味儿……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是、相、好、送、的!
看苏岩这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也有了心上人,还藏着人家的手帕,啧啧,这不是闷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