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你丫真牛逼!跑得真远!
“有用吗?”林宗问。
“有用,”林耀吸了吸鼻子,“哥我明天去一趟,机票已经买好了,谁也别拦着我。”
林耀请了三天假,为了请这三天假,他之前加班到半夜把活给赶了出来,大半夜呆在公司里赶活心里还揣着一大堆事儿的滋味儿不好受,他几次都有冲动想要辞职得了,但最后都强压了下去。
他不能感情生活同时乱成一团。
去机场的时候只有林宗去送他,他跟老爸老妈说是出差,老妈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句,好好的。
老爸照例有些不满,念叨了一遍林耀应该辞掉这个画画的工作去他公司帮忙,还不用出差。
林耀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跟要上战场了似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以及悲壮,这出林大侠千里捉媳妇儿记绝对不比老妈平时看的失忆剧差。
“进去吧,你东张西望看什么呢?”林宗陪着他站在候机大厅的角落里,看着他跟做贼似的戴个帽子都快遮掉了半张脸了。
“行,我进去了,哥你回吧。”林耀又扯了扯帽子,他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用一个包背着,弯腰弓背地准备往安检口走。
“你别让我不放心啊,”林宗拽住他,“你这样子怎么那么让人犯嘀咕呢?就你这德性迈出去最多三步保安就得过来问你了。”
“我紧张的。”林耀原地蹦了蹦。
“紧张个屁啊你不说有准地方了吗?”
“所以才紧张,我怕我一不留神忍不住揍他。”林耀咬着牙,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你也得揍得过啊。”林宗扫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揍不过?”林耀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
林宗笑了笑:“老妈的拖鞋怎么样?垫脸还不错是吧。”
“那是我发烧了!”林耀很不爽,他虽然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算上陪关泽回老家扔那一砖头一共也就一只手能数出来了,但绝对不能因为发烧摔到了老妈的拖鞋上就被全盘否定。
“行了,走吧,”林宗搂着他拍了拍他后背,“有事给我打电话,钱带够了吧?”
“放心吧,”林耀转身往安检口一边走一边挥了挥手,“钱也甭担心,妈昨天从你钱包里拿了张卡给我。”
林耀在登机口看到了张兴,他离着很远坐下了,一直等着张兴登机好一会,广播反复喊他们航班的人登机了之后才走了过去。
他的座位在靠后的位置,离张兴三排的距离。
举着包挡着脸从张兴身边走过的时候张兴正在打电话,林耀听到了一句。
“登机了,大概中午到,你那儿这会要备皮了吧?”
包皮?剥皮?扒皮?
林耀心里一阵激动,虽然他没听明白张兴说的是什么,但凭第六感就能知道,这肯定是在给关泽打电话,他差点想把包一扔扑到张兴脸旁边冲电话大吼一声关泽你丫给我等着!我来了!
好在身后有人戳了他一下让他快点走,他这才赶紧跑到自己座位上坐着了。
飞机飞行时间一小时四十分钟,林耀连动都没有动过,一直就靠在椅子上瞪着眼,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多小时想的是什么。
飞机停稳了空姐告诉大家可以下机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探着脑袋往张兴那边看了一眼。
张兴跟他一样,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小包,第一个就站了起来,估计是想赶在大家都同时往外挪动之前下去。
林耀赶紧也把自己的包往背上一甩,挤着就跟了过去。
为了不跟丢,林耀始终跟在离张兴很近的距离之内,得亏是张兴没有那么丰富的想像力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跟踪,也没有走路东张西望的习惯,要不就这距离,林耀早被发现十回了。
张兴没有坐机场大巴,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林耀扑到第二辆出租车上,拉开车门蹦了进去,一甩车门就吼了一嗓子:“师傅快开车!”
“去哪?”司机问了一句,下意识往他来的方向瞄了瞄,看他是不是被人追着过来的。
“不知道!”林耀盯着前面正慢慢往机场停车场外开的那辆出租。
司机没出声,斜眼儿瞅着他,他指了指前面的车:“我不知道去哪儿,反正劳驾您跟着前边儿那车,它上哪咱就上哪儿!”
“行。”司机按下计价器,对着前面的车追了过去。
“您跟紧点儿没事儿,车上人不知道我跟着呢。”林耀揣在兜里的手捏得自己都疼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要不是这趟绝对不能把张兴给跟丢了,他真想下车找个厕所尿个尿再说。
张兴打的那辆车在一个很大的医院门口停下了。
林耀看了眼医院大楼顶上的牌子,紧张得已经缩成了一团的心又猛地抽了一下。
“我们这儿最好的肿瘤医院,”司机很尽职地给他介绍了一下,“全国数一数二。”
“谢谢。”林耀看了一眼计价器,从钱包里拿了钱往司机手里一塞就跳下了车,也顾不上要找补了。
数一数二的肿瘤医院!
关泽的病是肿瘤!
林耀跟在张兴身后,步子都迈得有些飘了,果然不是颈椎!果然是肿瘤!
张兴穿过大厅,进了住院部一楼,在电梯前停下了。
林耀把脑袋上的滑雪帽往下拽了拽,低着头站到了张兴侧后方。
进电梯的人很多,他裹在人堆里就站在张兴身边,张兴也没发现他。
出了电梯张兴就拿出了电话边走边打:“几号房啊?34啊,知道了,是走廊从那边儿数把头那间吧?”
34。
张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关泽正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