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有心想要给他挤出个笑脸来,只是脑袋里的痛楚一阵大过一阵,让他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
“既然你伤还没好,那就好好待着。”白泽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禺的事情还有我们操心,总不能让你一个病患拖着病体去。”
“我真的好了,二哥,你就让我去吧,你看,我运气那么好,我肯定能找到林禺的。”阿宝祈求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头痛,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对着白泽说:“我和林禺那么恩爱,他一天见不到我就要着急,这都多少天了,他没见到过,该难过成什么样啊?”
“再难过成什么样,也不用你操心。你要真想帮忙,就应该好好躺着,把你的伤养好了,也算是帮忙了。”
白泽端起旁边的药碗,掐着他的下巴强制灌了下去。看着药汁全部都进了阿宝的嘴里,他才收回碗,看着阿宝咳得惊天动地的凄惨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用?”
“没有!”
阿宝捂着脑袋悲痛欲绝。
自从他醒来之后,就得了头痛症,隔一段时间头就如针扎一般,怎么治也治不好,妖兽司的医生来过,人类的医院看过,止痛药吃过,现在白泽都给他寻来各种偏方了。
“这还是烛先生说的,他还说特别有用。”白泽忧愁的看着黑色的药汁:“要不我再去帮你查查典籍?”
“不用了,二哥,我自己能去痊愈,真的,不用再找了。”阿宝心有余悸地道,这些药汁可要一点也不好喝。
“对了,林禺找到了吗?”阿宝问:“都这么多天了,应该有消息了吧?”
白泽摇了摇头。
阿宝又哼唧哼唧了起来:“我早就说了,就该让我去找,我运气这么好,肯定找到了。”
“你运气这么好,要不要去我书房翻一翻,说不定你的头痛就治好了?”
阿宝顿时挺尸。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真的没有消息?”
白泽叹气:“林禺是铁了心的不想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也没有办法,寻人启事都贴出去了,妖兽司的所有妖兽都通知到了,我也和修行者那边打过招呼,只要一有林禺的动静,就会立刻通知我们,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厉铮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找,他也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长仙门也派了不少人出来,清远已经在找了。”
阿宝顿时失望。
他闷闷不乐地嘟嚷道:“要是让我去找……”
白泽无奈地帮他盖好了被子:“你还是把你的病先养好吧,就你这个样子,走也走不了多远。”
阿宝还想要反驳,忽然一阵剧烈的痛苦将他淹没,仿佛有人伸了手进他的脑袋里,在里面翻云覆雨,他一下子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林禺陪着老奶奶说了好久的话。
直到夜幕降临,天边遍布晚霞,天空是一片火红,他才在厄的催促之下又吃了一碗包装也是红色的红烧牛肉面,才重新背起背包踏上了旅途。
这一次他问了老奶奶,往人际更少的地方去了。
夜幕降临时,林禺的旅程也暂时停了下来。
今天的运气不错,晚上没有下雨,他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直接席地而坐,躺了下来。
大概是这边比较偏僻的缘故,天空中的星星竟然意外的多。
【你真是越来越邋遢了。】厄嫌弃的道:【要不是你这么邋遢,我早就已经出来了。】
【那你干脆不要出来了。】
【……】
厄又问:【你都多久没洗过澡了?】
林禺也记不清多少天了。
厄又要嫌弃,这回被林禺抢先开口:【你有几千万年没有洗过澡了?】
厄:【……】
厄愤愤缩了回去。
林禺无奈,他看了一眼自己,出门时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现在衣服还是黑色,只不过上面到底沾了多少脏污,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除了秘密多了一些,他就和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天以来,他的预算有限,因此到了晚上也都是露宿街头,偶尔会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偶尔就是像这样在野外度过,没有旅馆,也没有什么五星级酒店。
【等我……】厄刚开口,话又顿住。
他想说等他出世以后,就要去最顶级的酒店里住一住,可仔细一想,等他出来之后,世界都快毁灭了,哪里还有什么顶级酒店。
厄愈发郁闷,又缩了回去。
晚上的风格外的凉,林禺裹紧了衣服,将帽子也戴上,看着头顶的天空,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入睡梦之中。
夜晚静悄悄的,四周是树木随风摇动的沙沙声,野兽的动作隐藏在沙沙声中,在月色之中,悄悄接近了躺在地上的人。
黑色的巨兽冒出了头来。
它迈出一步,脚步轻轻,没有一丝声响。
巨兽低低地吼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少年警觉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背包往旁边打了个滚,几乎是立刻的,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就已经被巨兽的爪子砸出了一个大坑。
林禺警惕地抱着自己的背包站了起来。
借着头顶照射下来的月光,他眯起了眼睛,仰头看清了巨兽的全貌。
“喂,小不点,你怎么在这里。”穷奇咧开嘴巴,朝他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笑来:“你都长这么大了,难道是知道我在这里,徒弟送上门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