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禺也和爷爷爬了起来,一起看着他。
“这里的温度比山脚下还要高。”白泽看了一眼天空,说:“按照道理来说,山上的温度也应该比山底下低一些,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气不好要下雨了的缘故,才会那么闷热。”
“温度高?”厉铮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他皮糙肉厚的,倒是什么也没感觉到。
计殷想得比他多一些:“是不是这里原先被火烧过的缘故,你说那个火有古怪,该不会是还没消失吧?”
“没消失?!”厉铮吓了一大跳,低头看看脚底下踩着的黑土,顿时感觉脚底滚烫滚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了一样。不过这也只是他的错觉,其他人面色如常,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泽摇了摇头,又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原先林禺出现的地方吧。”他看向爷爷:“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爷爷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带起了路。
当初他是在山上捡到的林禺,离小木屋还有着一大段的距离,时间过去了太久,他也忘了到底在哪里,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一个方位,如今山上又大变了样,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爷爷带着几人到了一处地方停下,不确定地道:“大概是在这里吧?”
这儿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仍然是焦黑的树木和石头,众人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出有哪里不同来。
厉铮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爷爷一脸无辜。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烧焦了的山上看上去哪儿都一样,他老人家记性不好,记错了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厉铮:“……”
宗方四处看了看,往四周走去,去查看周围有什么不同。其他人也学着他那样,往各个方向走,试图找出特殊之处来。
林禺抱着小鸡仔,牵着爷爷,在周围走了一圈,看见有个山洞,立刻钻了进去。
山洞里面黑不溜秋的,只有外围能看见东西,林禺让阿宝发了个小火球,好奇地往里面走。里面也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它走到了最里面,才发现地上有半个蛋壳。
“蛋壳?”林禺好奇地蹲了下来,他戳了戳那个蛋壳,什么动静也没有。
蛋壳比鸡蛋大一些,颜色却是很漂亮的金红色,上面隐隐约约还有着花纹,仿佛有流光划过,明明只是个蛋壳,愣是堪比一个艺术品。小鸡仔忽然啾了一声,拍着翅膀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跳进了那个蛋壳里。
阿宝挪了挪小屁股,感觉这个蛋壳让它分外的亲切,只不过如今它长大了不少,已经比蛋壳的大小还要大了,蹲下去还有点硌屁股。
“我知道了!”林禺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这是阿宝的蛋壳啊。”
“啾?!”小鸡仔歪头看他,又低头看了蛋壳一眼,只感觉亲切之意更盛了。
原来这是它的蛋壳呀?!
小鸡仔惊喜地叫了出来:“啾~”
“阿宝的蛋壳?”爷爷十分茫然。
“对呀对呀,就是阿宝的蛋壳。”林禺将蛋壳连着小鸡仔一起捧了起来,开心地跑出去给白泽他们看:“大哥!二哥!三哥!”
几人闻声而来,回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了?”厉铮激动的道,然后他一低头,看见弟弟手掌心上捧着的东西,和蹲在蛋壳里面的小鸡仔对上了眼睛,所有的激动一下子卡了回去。
白泽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
“这是阿宝的蛋壳。”林禺摸了摸小鸡仔的脑袋,喜滋滋地说:“那天晚上,我捡到阿宝的时候,它才刚刚出壳,我就直接连着蛋壳一起捡起来了,后来火烧起来以后,我就带着阿宝躲到了那里的山洞里,下山的时候,我只带上了阿宝,也没有带上这个蛋壳,没想到它竟然还在这里。”
都一年过去了,蛋壳的颜色还十分鲜亮,好像小凤凰才刚刚孵出来一样。
小鸡仔动了动屁股,有些失望地从蛋壳里爬了出来。现在它已经长大了,这只蛋壳已经装不下它了。
“啾~”要帮我好好藏好哦~
小鸡仔拍了拍翅膀,叮嘱道:以后它就是我收藏的宝贝之一啦~啾~
白泽抿唇笑了笑,伸手从林禺的手上接过了蛋壳,准备帮它好好的收藏起来。别的妖兽家长都会将自己幼崽出生时的东西当做纪念品一样收藏起来,蛋生的就收藏蛋,胎生的就收藏毛,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啊。
白泽正准备好好放好,他摸了摸红蛋壳光滑的外壁,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又将蛋壳举到了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二哥?”
白泽摸索着蛋壳的外壁,十分光滑,上面的花纹就像是火焰的纹理,大概是孵出了一只小凤凰的缘故,连蛋壳都是温热的,过了这么久,仍然是温温的,蛋壳上残留的温热让他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好像是……
白泽愣了一下,忽然蹲下,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碾磨着。
“二哥?”
众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白泽又闭上了眼睛。
山上的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原先这座山大概是充满了绿色,现在没有了生命,变得灰蒙蒙一片,他们几个站在那里,每个人都是不同颜色的光点,小鸡仔是最耀眼的红色,他手上的蛋壳也和小鸡仔一样,可能是同出一源的缘故,发着淡淡的红光,最让他注意的是,他们所站的土地上,灰蒙蒙一片中,也隐隐约约有着红色的光点,十分的淡,已经快要消失了,就像是……
就像是曾经有大火烧灼过,残留下的痕迹。
白泽想明白关键,了然地睁开了眼睛。
几人顿时好奇,一颗颗脑袋围成一个圈,好奇地弯腰看他,见他睁开眼睛,立刻问:“你发现了什么?”
“二哥,是不是阿宝的蛋壳有问题?”林禺紧张地问。
宗方比他们想得更多:“是那把火有原因了?”
“对,我找到放火的凶手了。”白泽满眼疲惫。
林禺和爷爷立刻紧张了起来:“是谁做的?!”
朱流山是他们生长的地方,如今变成了这样,他们也是最恨那个放火凶手的人了,现在听见白泽这么说,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脸上表情很是凶狠,恨不得立刻就将放火凶手抓到面前来,打个百八十拳泄愤。
见他们这幅样子,白泽更加心累。
爷爷追问道:“是人做的?还是妖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