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
身子被撞得生疼,整个人被紧紧环抱。衣服被绞得死紧。
泪水闪耀着阳光的金色,刺痛了独孤寂双眼。
他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情了。更发现,似乎一向如此——
那人总是能让他笑,让他觉得开心觉得甜蜜;可他却经常只会把他弄哭。
“……你跑哪去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略言,略言,对不起!你别哭。”
轻抚那人背脊,声音染上了些艰涩的无奈:“我没有要走……真的没有,只是适才头脑有些乱罢了。旁人有事骗我、瞒着我也就罢了,但我从没想过,竟连师父他都……”
“郁前辈他才不是骗你!只是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也无益,就算骗你,他也肯定不是存心的啊!”
“是,是,我知道……”
“更何况,你还有我啊!就算全天下都对你不好,你也还有我!”
“略言,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慌了手脚,用袖子拼命去抹那水汽,却好像止不住那人簌簌而落的伤心。
“我不会一个人走的,我不会。”
“你替我做了好多事情,九命,雀信琴,还有其他的一切,我真的……无以为报,所以略言……”
“我不需要你报答我。”
那人忽然抬起脸来,满是斑驳纵横:“我不需要。”
“我没那么贪心,我不需要你报答我。”
是,我知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我……
百日当空,一片炫目的光,被他温暖双手环着的背后,还隐约透着青砖墙的冰凉。身下是遍地茵草,旁边是郁木萧萧。略言的腰带是一片灿金的流云纹,触手之处雕琢得细润光滑。
眼泪的滋味咸涩发苦。
那人的眼眶在轻吻之下,升起一片灼人的滚烫。
暖意丝丝入心,以至于独孤寂不顾那人整个儿僵住,顺着泪痕轻啄直到他的唇角。
怀中的终于人动了,呼吸慌张无措,甚至推他想逃。可他只用力抓住那人双肩,反身将他推在身后墙上,炽热的气息带着让人双目发暗的躁动,攻城略地势不可挡。
或许,早该这么做了。
那日清早醒来,那人抱着他的双腿,可怜兮兮蜷在床角。
经过胸口一夜的熨帖,双膝不疼了。连同多年的伤痕,也仿佛被一方温水浸了个透、填满展平,除旧换新。
“喜欢”,初次听到他这么说,不知该如何回应。
当年喜欢小师妹,结果尝到的都是苦涩。还以为情字一诀本该如此,此生不敢再沾。
可是跟略言在一起,却一直都是温暖、甘甜、安心、欢喜。
渐渐的,那人也不再抵抗。于是更加为所欲为,甚至带了些不温柔的砥砺。
一遍一遍地亲吻,胸口填满难以言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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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下午家里断网惹……
“隔壁的王叔叔”就是有大概率是爸爸哇,没猫饼。
宫渡:师叔秒变大哥,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39 岳丈不易做
苍寒堡大婚之夜, 丝竹鼎盛、热闹非凡。
只是后半夜里却下起了暴雨, 之后连续数日, 阴雨绵延。
唐门门主唐谨言这些日子得偿所愿抱得心上人归,一派春风得意。唯有一事闹心,那就是他今天又得照例带新婚媳妇上西暖阁,去给弟弟家的那位上门致歉。
无奈啊。
不去, 媳妇天天被岳丈抽鞭子,看了心疼。他又打不过岳丈——主要是打不“到”那个动不动就鬼火化的岳丈。
可去了的话呢,又难免要被弟弟怼。
记得第一次去, 他拎着果盘点心, 还教了江庭赭背了一套“年少无知做错事求原谅”的说辞,并全程偷偷给弟弟使眼色。
结果却遭唐略言白眼无视:“若是七八岁也就罢了, 堡主那时怎么也有十三四岁了,还以不懂事为借口?”
江庭赭高傲自负,向来受不得人激, 闻言直直往地上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