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童子……”
酒吞的语调有些难得的慢里斯条,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用着极其暧昧的语气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左手却顺着他的腰部滑了下来,伸入大敞的和服内。
这个姿势太过于方便了。
手指顺着胸膛一路向上,滚烫的掌心,冰凉的指尖,仿佛一触而过,划过他的锁骨中央,划过喉结,又在下颔处微微用力,将脸抬起了几分。
“茨木童子。”
指尖在嘴唇上下摩挲了几秒,随后便深入了温热的舌底,在带着黑暗中一闪而过的银亮又落了下来,又湿又滑腻的手指划过了小腹,正要继续往下时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茨木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反应,这与听着青行灯讲她的段子时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时他落荒而逃,如今却已经被欲望缠身,他在做着最后的无力挣扎,左手仿佛不带着半点力气,能被酒吞童子轻描淡写地推开。
然而酒吞童子并没有推开他的手。
酒吞的左手从他掌心下抽了出来,顺势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十指交扣,带着他的手一起向下,挣脱了腰带最后的束缚。
天。
坊巡视完了浴场,将三楼的灯熄灭后,才坐着电梯前往了最高层。
电梯在二天处停留了那么几秒,动人的笑声与歌声遥遥传来,却又在电梯门外被阻拦。
谦和而又恭敬的笑容固然能展现出老板的热情与友好,但维持了一天已经是疲惫不堪,坊对着电梯壁上的镜子,扫了自己一眼。
往下耷拉的嘴角,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眼神,麻木而又成熟。
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完成。
办公室内的窗大开,白色的纸人密密麻麻,带着一个小包裹,在亲手交给了他之后,领头的纸人落地变成了人形,与他母亲一模一样。
“姨妈。”
坊握着那小包裹,他很快又换上了习惯性的熟稔微笑,朝着长辈问了声好。
毕竟曾经是将他变成过一头猪的长辈,他母亲的双胞胎姐姐钱婆婆,而对于魔女,谁都要有所忌惮。
“我妹妹当年也干过将蛊虫放到那条龙体内的事情,还是比不上如今年轻人——你好自为之。”
纸人托付完了他姨妈想要说的话,又化成了原形,从窗户中飘了出去,洋洋洒洒一大片,很快消失在了白云之中。
小包裹内是一个印章,坊看不懂上面魔女亲手所绘的图案,他捏在手中把玩了几秒,抬头就将它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阎魔:……早知道就不问茨木童子了!坑啊!
茨木:怪我咯!
第73章 旅行第二日
吞下个魔女的印章并不是那么好受,印章上所绘的魔法阵很快脱离了印章表面,纤细的图案晃晃荡荡,随后贴入了血肉之内。
坊坐倒在了沙发上,他随手拿了柄镜子,看着镜子内自己的双眼瞳仁上印出了那个魔法阵图案,很快又消失褪去,然而,他想法内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白龙,白先生,这汤屋内的管事,他心中原本是咬牙切齿地仇恨着的,恨他冷漠的表情,恨他游刃自如的态度,恨他高高在上仿佛永远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然而这些逐渐被另外的想法所改变。
他青色的长发,少年时只有留了学徒的齐肩长度,而如今已经长到能束了起来,他的眉毛似乎是同样的青色,斜飞如鬓,而沉蕴了墨绿色的瞳仁仿佛永远沾染不上半点笑意,无论他多表情平淡地望着手下的服务员,那些人永远不敢抬头,永远战战兢兢,心中畏惧,尽管他皮相俊美,身形瘦削而颀长,如同裹着青色的一阵风,与汤屋格格不入的清淡和一本正经,在这豪华的浴场中吹过。
魔法阵无声无息地渗透着。
大约在钱婆婆离开后的第十个一分钟,坊终于扔下了镜子,他冲向了自己的衣柜,翻找着自己无数件金镂玉织的和服亦或长袍,然而所有的衣服在他眼中都糟糕的很,他下意识地咬着指甲,表情焦急。
作为这间汤屋的主人,坊拥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包括白龙的房间,尽管他从来不用,也幸而对方没有在锁上扔几个魔法阵,才让坊轻而易举地将房门打开。
少年随手将钥匙扔在了地毯上,厚实的织物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脱掉了鞋袜,直向那张床。
坊不知道白龙是已经醒了却按兵不动,想要看他究竟要做什么,还真是沉湎入睡梦之中,对方的一头青色长发披在了脑后,在这昏暗房间内似乎是唯一的亮光,坊追随着那青色,爬上了床。
他掌心已经出了汗,滑腻地似乎抓不住那些发丝,而额头脊背上也正要热的发疯,坊扑腾在了白龙的上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左手将额前的发丝撩起,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仿佛这一点凉意能够给他带来无限的宽慰。
对方似乎还在装睡,然而坊却必定要将这沉闷打破了。他右手伸上前,按住了对方的下颔,强硬地将其扭转了几分。
双方的眼睛现在对视了几秒。
坊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爱过墨绿色,他口舌干燥,舔舐了下自己的嘴唇。
“白龙。”
额头上的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凉意又消失了,刘海沾成了几绺,坊趴伏在了对方身上,小臂围在了白龙的脸旁。
魔法阵从颤抖的嘴唇中流出,一点一点,覆上另一位的唇舌间。
魔女向来无所不能,爱情与契约是她们的专长。
坊知道他母亲用过直接在白龙身体内安置蛊虫的手段,同样的手法不能再使用第二次,然而白龙忌惮着对方在他体内种虫,却还是未有能提防住坊将魔法阵安在了他自己的体内。
每一次的亲吻,都是对他在施加虚假的爱,这些暗示随着津液深入身体之内。
无论怎样的手段……无论怎样的手段,无论要对他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坊在坚定了一个念头后,从来只会任性固执地追随着这个最终的结果。
至于过程,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可以是财,可以是权,那自然也可以是色。
他姨母钱婆婆绘制的这个魔法阵,会让他无法抗拒地疯狂地爱上指定的对象,除了他本身坚持的理智之外,这个爱会维持到生命的终结,让他无法自拔,魔女的本事自然不仅仅如此,魔法阵能够通过最为亲密的接触,也影响着那个指定的对象,让这个疯狂的爱变成双方都持有的疯狂念头。
原本只是冷淡地随着他亲吻的白龙,忽然便转身,将趴伏在他身上的少年压制在了下方。
漫长的白天终于过去,在湿湿漉漉的夜间雾气之中,草地化成连绵不绝的黑色水域,深不见底,将异方的城镇连在了一起,新的客人乘着金色的大船驶过水域,到达红灯笼亮起的小镇。
服务员早就醒来,厨房内开始忙碌,浴场内被清扫干净,锅炉房蒸汽不断,而住于二天的客人们逐渐醒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