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多喝牛奶。”
阿烟:“要你管!长得高了不起吗?”
安平:“……”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华灯初上,山下的城市在一片灯火的海洋里逐渐安眠。这小小的院子里,一盏灯火三四个人,笑闹一团。
山里的小妖怪们蹲在外头听壁角,你挤着我,我挤着你,鬼鬼祟祟。影妖们则一个叠着一个趴到了院墙上,视线透过眼前黑黑的毛看着院子里的人和妖,好奇中透着一丝羡慕。
傅西棠收敛了自身的气息,院子里的人也无一个在意小妖们的张望,自得其乐。
晚餐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许白喝了两罐啤酒,根本没到平时喝醉酒的量,却又像是已经醉了。阿烟跟安平在院子里玩儿,他就跟傅西棠一起坐在庭前的台阶上,身体半靠着傅西棠,半眯着眼看月亮。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来塞进傅西棠手里,“哝,生日礼物。”
傅西棠看着掌心的钥匙,一时失语,半晌才问:“棠坞的钥匙?”
许白点点头:“是啊,学长说度假村是一个整体的,不单卖,所以我就只好把它包下来了。等明年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说完,许白顿了顿,目光扫过正逮着几只影妖跟安平献宝的阿烟,压低了声音悄悄跟傅西棠说:“就我们两个,不带阿烟。”
傅西棠失笑,“好。”
许白见他大方地把钥匙收了起来,满意地继续靠在他身上散散自己的懒劲。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想起什么来,连忙掏出手机十指如飞地发信息。
傅西棠问:“谁?”
“学长啊。”许白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么。”傅西棠语气淡然。
许白浑然不觉,还举起手机给傅西棠看,“你花钱请整个剧组的人泡温泉,都快把度假村整个包场了。学长赚了你那么多钱,我让他给我打个折。你看他,刚才还发朋友圈,说今天赚大发了,那可都是我的钱。他要不给我打折,我就不把那一箱东西还他了……”
傅西棠:“……”
他忽然想起来,他与许白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吃饭,他就问自己要了一张打折卡。他这位小男友,包下棠坞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可谓一掷千金。回头却又计较起几顿饭钱,可爱过了头。
不过……
“什么箱子?”傅西棠问。
“就我藏在床底……”许白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住嘴。可是他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再怎么掩饰,好像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傅西棠,看着他一片清明的眸子,忽然正色,“是学长放在那儿的,他那个人真是太不正经了,知道我要带对象过来,就给我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们是正经人,怎么会用那些东西呢,对不对?所以我把箱子直接放床底了。不过……学长也是一番好意,先生你千万不要怪他。”
听听,这连先生都叫上了,还栽赃嫁祸,可见那箱子里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你放心,我不会怪他的。”傅西棠温和地拨了拨许白额前的头发,而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不过,既然是不正经的东西,那我们现在就把它拿出来,还回去吧。”
“别别别,我们明天走了以后,他会自己来拿的!”许白连忙拉住他。
“你不是把这儿包下来了?他们还能进来?”傅西棠淡定发问。
许白觉得傅先生一定不爱他了,因为传说中深陷爱河的人都会脑子进水的,可现在傅先生的智商明明还在平均值以上。
许白没有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傅西棠回房。看着傅西棠把那箱子从床底下拿出来,在他面前打开,再把那些东西一样样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
他选择去死。
第74章 葬爱
若干年后,许白回忆起在安河山上棠坞中的那一晚,仍觉得备受“屈辱”。他堂堂一个大影帝,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跟个小媳妇儿样被摁在床上,被迫认识那些不正经的玩意儿。
一样一样,叫什么名字什么用途,都得说得一清二楚。网上说这叫科普,许白觉得那叫公开处刑,臊得许白想当场自裁。
都怪那一晚,许白日后才会变得那么不纯洁。
好在第二天许白又回归了剧组的怀抱,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剧组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许白消失了一整天肯定跟傅西棠有关,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当着许白的面提起。大家心照不宣,仿佛都忘了昨天的事情。
况且樊导一向讨厌有人在自己的剧组里嚼舌根,无形中也帮许白减少了很多麻烦。
阿烟和安平昨晚并没有睡在棠坞,因为棠坞里只有一间卧室,所以两人被傅西棠无情地赶到了温泉酒店里住。
只是这一晚上,阿烟和安平都没有睡好。安平是因为见到了傅西棠,所以想了许多,越想越睡不着。平时大大咧咧的阿烟却也失眠了,一闭上眼,耳边仿佛还有早晨蹦极时呼呼的风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晚。
于是第二天上午两人起床的时候,各自顶着一双黑眼圈在浴室相逢。
安平:“早。”
阿烟:“……早。”
两个人一起站在梳洗台前刷牙,左三下右三下,难得的同步。
阿烟吐掉泡沫,问:“今天你想干嘛?”
安平反问:“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啊?”阿烟愣住,他有什么想做的?点外卖算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而后齐齐转过头去漱口。半个小时后两个人走出酒店,安平一边走一边翻着手机里的愿望清单,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一条现在就能做的,“当一天不良少年。”
阿烟一头雾水:“what?”
这愿望太他妈清奇了吧?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安平却不在乎阿烟的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烟这个背带裤白跑鞋的造型,摇摇头,“你这样一点都不符合葬爱家族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