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一望,轻呼了一声,竟是谢五郎。
“内里什么?”
谢五郎迈进喜房,踱步走前。阿墨给月兰使了个眼色,月兰便识趣地悄无声息地离去。房门一关,喜房中便只剩崔锦与谢五郎两人。
崔锦笑道:“恒郎不是说一刻钟么?我前脚刚进喜房,恒郎后脚便到。”
谢五郎慢慢地在崔锦身边坐下,问:“内里什么?”
崔锦见他如此执着,索性说道:“恒郎内里如何恒郎自个儿知晓,还用得着我说么?”
谢五郎低笑出声:“也不必说了,”顿了下,他又道:“将合卺酒取来,*一刻值千金。我内里如何,阿锦等会便能知晓。”
崔锦取来合卺酒,挑眉说道:“我倒是担心,黑灯瞎火的,五郎又目不能视物,以前又不曾试过……”
谢五郎气定神闲地说:“且试试便知。”
合卺酒一喝,钩子上的红纱垂落,勾起了满室的春情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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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崔锦一醒来,还未出声便已然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定睛一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谢五郎淡笑道:“醒了?”
崔锦想起昨夜,只觉脸颊发烫。
她推开谢五郎,刚想坐起时,方发现此刻自己身上未着衣物,连肚兜也不曾有。晨起的寒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谢五郎的手便将她揽到了怀中,另一只手摸来锦被。
崔锦又打了个哆嗦,道:“恒郎,你的手好冰。”
谢五郎说:“天生如此。”
崔锦一听,仔细地回想了下,与谢五郎相识这么多年,似乎每次碰到他的手都是冰凉的。她道:“可有寻巫医瞧过?宫里的御医呢?”
谢五郎不以为意地说:“说是自娘胎便落下的疾病,汤药针灸也试过,只是没有任何效果。”他搂紧了崔锦,含笑说道:“有你在,手便不冰了。”说着,他的手在崔锦身上游移,冷得崔锦惊呼连连。
五郎刚起,正是情浓时,佳人在怀,五郎不由多说便开始轻柔慢捻,惹得惊呼连连变成了娇喘连连。待浓情褪下,两人尽兴地相互依偎。
谢五郎挑眉问:“如何?”
崔锦嗔了声,却是不语。
谢五郎低笑。
半晌后,谢五郎取来一个宝蓝如意纹锦盒。
崔锦微怔,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便知晓。”
崔锦打开锦盒,不由一怔,盒子里正躺着一物——是当初还在洛丰时,谢五郎送她的卷云梳,是谢家的传家宝之一。
她当时离开谢五郎,也不曾将它带走,想着两人缘分已尽,这些信物带着也无用,索性不带。没想到时隔数年又重回到自己的手中。
谢五郎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一次不许再丢下了。”
崔锦心中微动,倾前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沙哑着声音说道:“不再负君。”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人早起敬茶时是崔锦第二次见到谢五郎的生母齐氏。
第一次是她昨天与谢五郎二拜高堂时,匆匆地看了一眼。齐氏与燕阳城中的世家夫人并无不同,也是那般高贵端庄,若是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也只有一点,齐氏比崔锦想象中要和气得多。
崔锦原本想着自古婆媳难相处,到时候倘若齐氏给她难堪了,看在谢五郎份上,稍微忍一忍,横竖因着巫女身份,又有皇帝的允许,她与谢五郎成亲后便住在谢五郎的府邸上,无需与谢家本家一起相处。即便齐氏不喜她也无大碍,以后也见不着多少次。
崔锦给齐氏敬了茶。
齐氏笑得很是慈祥,亲亲热热地拉着崔锦的手,说道:“以前总想着五郎会娶个什么样的儿媳回来,如今真娶回来了,我当母亲的也心安了。以后你们小两口便好好地过日子,你们那边若是缺什么便与本家这边说,无需操心。”
说着,齐氏又对谢五郎说道:“既然娶了媳妇,以后便好好对她。”
齐氏含笑道:“阿锦,你不必担心,五郎若是欺负你了,尽管跟娘说,娘替你出头。”齐氏让身边的阿嬷拿出一套头面,黄金点翠的样式,每一小件都是极其精致的,那翠羽魅影生辉,一看便知是价值□□的好东西。
齐氏说道:“此乃当年高祖赐下的,我们谢家一代传一代的,如今你嫁给了五郎,这套头面也该给你了。”
“谢谢娘。”崔锦接过,应了声。
齐氏又说:“好了,新婚燕尔的,也无需在我这儿多呆了。这几天的晨昏定省也不必了。”
谢五郎打从进屋敬茶之后便一直没有吭声,直到齐氏如此说了,他方淡淡地道:“儿子先告退了。”两人离开后,崔锦与谢五郎慢慢地走在穿山游廊中。
谢五郎走得极慢,袖下牵着崔锦的手。
过了会,谢五郎忽道:“我等会出去处理点事情,晚膳时方能回来。”
崔锦询问:“是……太子的事?”
谢五郎说:“只是小事。”
崔锦应了声。
谢五郎又温柔地道:“昨夜累着你了,你今日便在房里歇着。我知你想念家人,再过两日我便陪你回娘家。”微微一顿,他又道:“陛下许了你半月的假吧。”
崔锦不由笑道:“朝中大臣本该是七日的,陛下念着我新婚,嫁的人又是恒郎,便宽限了几日。其实陛下念在我的情分上,实则看的还是恒郎的面子。”
有关巫力一事,皇帝待谢五郎始终是宽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