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停止了替男人整理衣服的手,而此时此刻,男人已经完全穿戴整齐,精神地穿着合体的西装站在落地镜跟前——纤细,修长,与年龄不符的白皙,唇角边仿佛永远挂着一抹优雅得体的笑容……萧衍绕到男人的身后,从他后面伸出手轻轻揽住男人的腰,高挺的鼻尖埋在男人的颈脖之间,深深地嗅了嗅——
直到年轻人结实的手臂带着从它的血脉之中传来的温度无声无息地离开男人的腰间。
这个时候,萧末才听到耳边,大儿子那一句仿若缥缈的“知道了”。
男人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这一次,就连眼角也沾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
萧末下了船就直接被警署特派过来的轿车恭敬地“请”到了局子里。
如果不算手上的手铐的话。
“我会告你们诽谤。”靠在警车中,黑发男人勾着唇角慢吞吞地说。
“我会告你袭警,”坐在男人对面的是他熟悉的警司,专门负责北区的案子有一阵时间了所以他和男人还挺熟,而且这货具有一定的幽默细胞,他伸出手解开了男人一边手的手铐直接挂在了前座的保护栏上,不带多少感情地斜睨了懒散地坐在他旁边的k市北区黑帮头子一眼,“精神上的那种。”
萧末冲他微笑:“这次你审我?”
“警校那边新送过来了一批实习菜鸟,”那个老警司说,“你不要吓他们。”
“比如?”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最好收起来。”
被嫌弃笑得可怕的萧末想了想,原本想说我他妈为什么要照顾到你们新人的“心情”,后来想了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一次,男人居然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说。”
配合得连那个老警司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而此时此刻,男人已经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样貌,他微微侧着头望着窗外,直到警车停在警署门口,男人就像是某种良好的心情被破坏了似的,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警署对于萧末来说简直熟悉得如同自家场子一般的地方。
曾经有一次,男人在接受了审查之后离开的时候,甚至还为一个新来的实习小警司指过路——当时那个小警司看他的目光非常崇拜,大概是将自己面前这名优雅清秀的男人直接当做了自己直属上司……
所以第二次当萧末戴着手铐坐在他面前的时候,这孩子显得非常崩溃。
从他问问题做笔录的时候频繁抽搐的唇角就能看出。
“要不要休息一下?”萧末温和地问。
看着对方回他了一个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萧末笑了笑:“我认真的。”
小警司:“……你上次还告诉我警署厕所在哪。”
萧末:“哦,我常来。”
小警司:“……”
萧末:“刚才问到哪了?哦,对了,案发的时候,我大概是在睡觉。”
小警司觉得自己要冷静一点,于是问:“……有没有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