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会是个十足的混蛋,这人不但坏而且蠢。他既然还真的以为,只要把人抢回去,她就一定会知道他的好,会好好和他过。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自信心太足,在男女之事上,以为自己无往不利。
就算他再好,她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更别说他以为的她嫁给他了。既然他强迫她,就别指望她会真的老老实实。
今日的天气很好,迎面吹拂而来的风里带来了那边蒹葭丛里小河的水气,氤氲着滋润她的肌肤和快要干裂出血的嘴唇。
水汽钻进嘴唇上的伤口里,传来丝丝痛楚,终于将郑媛的注意力拉回来。她伸手轻轻揩拭一下嘴唇,不由得疼的嘶了声。这群人只想着赶快把她带出郑国,路上住在逆旅的时候,还有润肤润唇的面脂,那些面脂擦在脸上,在室内的时候还好,可是一旦出去之后,很快就干了。
郑媛舔了舔唇,伤口处有腥甜的味道,那丝丝的疼痛,让她此刻无比的清醒。
逆旅处来了一群人,这些人前呼后拥,带着几十个人,领头的那个更是戴冠佩剑。冠和剑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有的,只有贵族才能佩戴,庶人们根本就不能拥有,看到这些人,逆旅主人甚是殷勤,令庖厨下的奴隶做了一顿丰盛的膳食,恭恭敬敬送到领头那个人的房内。
雍疑这次出来找人,公子均和公子蛮分头行动,他们手下的那些家臣也没有闲着,能派出来的都派出来了。尽可能的去堵郑国通往晋国楚国的大道,带着郑媛,这群人也不太可能带着人走羊肠小道。
所以排查的重点,都是在那些大道上。雍疑这次来的就是郑国前往晋国的主要干道之一。
雍疑在一路上吃了一脸的灰,从车上下来,几乎就只能凭借那一身粘土的衣裳判断他是个活人了。
幸好投宿的这家逆旅,主人知情知趣,立刻给他们安排住处,并且让人给他们送来了热水。
雍疑正好最需要热水将身上的灰尘泥土好好的洗一洗,他自己脱了衣裳就在房内洗浴起来。
外头的柳听到里头哗哗的水声,一阵犹豫。柳是逆旅主人的女儿,逆旅主人不仅仅是让奴婢们送去了洁身用的热水,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路上见着有年轻俊杰,家中正好有适龄女儿,干脆成就美事一桩。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而且这种出身好,长相好的男子也不是随便一抓就一大把,要是平常,这种人就是他求也求不来的。只能好好抓住机会。
柳在门外等了许久,心里似乎有猫在挠,七上八下的简直恨不得出去好好吹吹风。她听到父亲要她来自荐枕席,心中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早就不是处子,也曾经和那些过往的旅客有过几段露水情缘,这次父亲说是贵族,和她之前的几个情人都不太一样,不由得心如鼓擂。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身上,她来之前,已经擦洗过一遍了。但她还不能确定自己身上的味道到底洗掉了没有,庖厨下备下的水是给客人和父母用的,分给她的不多。所以平日也没怎么洗浴。
嗅了再嗅,柳也不敢确定身上真的没味道了,可也不敢大大咧咧走进去,万一被人轰出来,脸丢尽了不说,还会被父亲责怪。她掉头就跑,一不留神,就撞上过来查看的父亲身上。
“你怎么还没进去?!”他看到女儿还在那里,不禁大怒。
“我身上都没有甚么装饰,害怕贵人不喜。”柳嗫嚅道。
他闻言,立刻上下把女儿打量了一通,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女儿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色,要是不装扮一下还真的不能让贵人看上眼。他想了又想,终于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原来是上回从郑媛那里得到的金珠子,金珠子做工精细,中间穿孔,他拿线把这个金珠子给串起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看着柳戴在脖子上,一阵肉痛。
“你可要记得别弄坏了!”他再三吩咐,生怕女儿回记不住。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连跟在身后的奴隶都看不下去。
“主人,要不干脆要回来吧?”这脖子扭的,看着都担心快要断了!
“胡说!”主人还有一份羞耻心在,何况只是给女儿戴戴,又不是给她了……啊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够完事,只要把女儿送出去,他就能把那个金珠子给要回来了!
或许是身上终于有了一份还看的过去的饰品,柳终于比之前有勇气了许多。她推开门进去,就见着男人一条毛茸茸的腿从浴桶里头伸了出来。
雍疑两条腿赤条条的都伸出去了,到处找擦身用的麻布巾,一转头就见着门口站着的柳。
“你过来。给我擦擦身子。”雍疑将柳当成了过来服侍他出浴的侍女。柳求之不得,她立刻走了过来拿起放在一旁的麻布布巾就给他擦拭起来。贵族擦身的规矩多,甚至周礼里头还规定了擦上身和下身用的布巾该用什么材质,可是出行在外,这么讲究是和自己过不去。雍疑没想过要讲究,但送过来擦身的布巾都比较细腻,不是粗糙的麻布。擦在身上竟然感觉还不错。
他抬起手臂,示意身后女子擦拭。柳手里的布巾缓缓擦拭到了他的手臂上,手下的肌肉紧实发达,肌肤弹性十足富有光泽,是实实在在年轻壮实男子应该有的样子,和以前她睡过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