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香嘴角流出鲜红的血，那双猩红的眼睛像似有什么东西忽然脱落，变成他原本的桃花眼，猩红也渐渐的褪去。
“凌儿，你不必自责，我不想再做镇国公的傀儡，唯有这种方式，我才会变成我自己。”对，他是故意的，故意“杀”了蓝重楼，故意激怒紫凌，故意让紫凌杀他。
若说他和凌儿之间一定要选择一种方式结束，他宁愿自己死在她的手上，也不想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让她厌恶。
从出生就是杀手，很多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没有自责，你杀了我的大哥，我杀你，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为什么要后悔？”他死在她手中又怎样？血账本就应该血来偿，她的大哥何其无辜？却要遭他杀害，她为什么要自责？
雪暗香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嘴张开了，却发现声音不在了，桃花眼变的黯然，她从来就没在乎过他，就算告诉她蓝重楼没死又怎样？她依然不在乎他……
“对，我杀了你的大哥，你杀我是天经地义，我死是咎由自取。”雪暗香眼中蒙上雾水，身体渐渐软到在地。
原来，无论他怎样做，都注定不会被在乎的…。
紫凌松开手中的剑，看着他身体倒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心上的痛又加了一层，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雪暗香胸口已经被鲜血浸湿，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瞳孔渐渐扩大，没多少出气的声音道：“老天真会和我开玩笑，曾今你像阳光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救我于危难之中，而今…你却把杀我当作天经地义。
雪暗香啊！雪暗香，你又什么好怨的呢？你的命是她救的，现在是你自愿还给她的。”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多想她能低下头来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可就连这一眼都成了奢望。
她究竟是个多么铁石心肠的女子？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紫凌睁开眼睛，却别了过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雪暗香看着她的侧脸，没能捕捉到她眼睛里的东西：“五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
紫凌听完，恍然，原来那次被司徒寰儿缠上是因为一次意外救了雪暗香。
难怪她一直觉得雪暗香的脸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不会可以的去记别人的容颜。
“咳咳…。”一阵咳嗽，雪暗香嘴里涌出打量的鲜血，他吞掉一部分，视线紧紧的盯着紫凌的侧脸，眼神温柔的快要溢出水来：“凌儿，爱上你，是我所不能控制的，无论你心中有多恨我，但我的心依然爱着你，那么深刻的爱着你。
你的一颦一笑在我的眼里都像是这世间最美的烟花，虽然只对我短暂的开放，却足够我开心好一阵子，吻你，是我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可却一次次被你骗，我从满心欢喜到失望透顶，最后连…吻你的脚都变成一种小心翼翼的事情。
凌儿，我是不是很可悲？”
可老天为何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呢？尉迟胤洛可以得到你的一切，而我却得不到你的一点点。
“别再说了。”紫凌捂住耳朵，拒绝听他口中的满心爱恋。
“不，我要说，我都快死了，我为什么不把我对你的爱说出来？
你或许永远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又多恨你，恨你的冷血无情，不给我半点机会。”你的眼中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尉迟胤洛。
紫凌紧紧的捂住耳朵，但那爱恋又抱怨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中。
紫凌苦笑：“小雪，我真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啰嗦。”
雪暗香连咳几声，嘴上已经满是鲜血：“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是关于蓝重楼的。”
紫凌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什么？若说方才一直和雪暗香打斗她没看到镇国公这边的情况，而现在她看到那满地的黑色小虫，又看到蓝重楼的死状有些古怪，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真相。
虽然有些玄幻，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凌儿，你过来，我告诉你。”雪暗香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紫凌的注意，她朝他看去。
看到雪暗香嘴上涂满了鲜红的血，她心尖一疼，几步走到他的身边，背挺得很直。
“什么秘密？”紫凌问道。
“头太高了，你底下一点，我告诉你。”雪暗香引诱道。
紫凌缓缓的蹲了下去，眼中被猩红的鲜血刺痛：“说罢！”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真的对不起眼前这宁愿被她杀死却一心护她的男人。
“我躺着难受，你扶我起来。”他又道。
紫凌想到那个可能性，眼睛微微的红了，扶起地上的雪暗香，小嘴却在一瞬间被扑鼻的血腥味堵住，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失神在那双温柔似水的桃花眼中。
他接近疯狂的咬着她的唇瓣，把舌头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缠卷，直到她要推开他，雪暗香却似有先见之明，离开了她的唇舌，满足的笑了：“我得到了，我终究还是吻到你了。”
紫凌唇瓣染了他的鲜红，心中又气又疼：“你要说的秘密就是这个？”这与蓝重楼有个屁的关系？
雪暗香这混蛋，居然骗她。
仿佛看出紫凌的心思，他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就像回光返照般：“你骗了我许多次，难道不该偿还？”
紫凌没有抹去嘴上的鲜血，看到他嘴里不停的流出血，还依旧在笑，她心痛的似在流血：“你告诉我，大哥是不是没有死？你故意的对不对？”
雪暗香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她，手吃力的抬起袖子，缓慢的擦掉她嘴上的鲜血：“别让你夫君看到，否则他又会吃醋了，那般折磨你的身子，我心疼…。
放心，蓝重楼没有死，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愿意你流下半滴眼泪，怎么会真的把蓝重楼杀了？
别哭，别哭，蓝重楼真的没有死，我对天发誓……”
紫凌双眼朦胧的看着他紧张的发誓，小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吼道：“什么也别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就是为了不想当镇国公的傀儡么？你头脑那么聪明，就不想到我会帮你么？”
她以为自己可以铁石心肠，然而看到雪暗香即将失去生命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小女人，她不能看到她所在意的人在她面前死去。
雪暗香衣袖抹不完她脸上的眼泪，嘴巴被她带着清香的小手堵住，他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尖在她手心舔了舔，此时，除了贪婪的感受一些她的温度和清香，他不知道自己死后会走去怎样寂寞的地狱之中。
紫凌见他都快死了还有色心，气的差点没一巴掌挥在他脸上，把他打醒，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一副作死的样子？
雪暗香有些惋惜的看着她移开的小手，笑的有点傻：“凌儿，你是在担心我么？”
紫凌很想把他丢到地上，送他一句：“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