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确实有病,这世间只有一株药可以治,凌儿可愿意帮本宫寻来那药?”他目光从她小嘴移开,冷幽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紫凌有些发懵,她不过是想打击和取笑他一番,没想到他还真承认自己有病了?
紫凌忽然想到宫清羽每日依靠“续命草”泡澡得以续命,瞅着尉迟胤洛和宫清羽同样苍白如纸的脸,他该不会是想让她出宫帮他取些“续命草”回来吧?
若是这样…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她正好趁这机会出宫去看看宫美人儿。
自从她那次狠狠的欺负了一把宫美人后,一直被拒之门外,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吧?
紫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想到宫美人那好欺负的样子,她眸中渐渐柔软,立即说道:“为了殿下的身心健康,哪怕那株草药再难寻,凌儿一定把它带回东宫送到殿下手中。”
不就是“续命草”么?虽然找起来有点小难度,但难不倒她这位神通广大的小公子。
“当真?”尉迟胤洛诡谲的凤眼闪过一道异色。
“当真。”紫凌肯定的点头,看着尉迟胤洛的脸想着天下第一庄的宫美人儿,紫袍下的小手搓了两下,她在宫中受的鸟气,终于可以有地方小小的发泄一下。
嘿嘿,该死的小妖精殿下,老子说过,老子不是好欺负的,你丫欺负老子,老子就欺负你亲兄弟,这叫天地循环,因果报应……
尉迟胤洛嘴边绽放一朵冰昙花似的笑容,声如魅音:“这世间唯有一株叫”紫凌“的草药方能治疗本宫的病,本宫等着凌儿把她带回东宫,送到本宫手中。”
“……”笑僵在脸上,紫凌看到他凤眼中几分认真的神色,咬住唇瓣,低垂下眸子,他…还是想拿她的命来需他的命么?
尉迟胤洛见她眼中闪过不安,嘴角轻扯,并未解释什么,他视线看向前方,东宫的宫门就在眼前,她就在他的怀中,为何他的前方似一片迷障?
就算此时把她抱在怀中,他还是犹豫,还是手颤,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她带进了永远回不了头的万丈深渊。
他本就是连自己生命都把握不住的人,又拿什么来给她未来?
可,偏偏,这双固执的手就是放不下怀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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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尉迟胤洛把她放到偌大的床上,并未像以前一样对她做变态的动作,可能是因为有事,他一句话没说就出了门。
紫凌仰头躺在床上,脑中如千匝丝线缠绕,缠绕的她头疼欲裂。
小妖精殿下这几日脸色愈发不好,像似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一样,他或许是舍不得杀她,但谁有能保证他在将死的前一刻会不会拿她的血续命?
每在这东宫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无法安宁,幽冷的气压仿若灌入她的四肢百骸,连骨都是森冷的。
她想要逃,想要跑,却总感觉有个绳索将她的脚紧紧捆住,似乎她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让她很不安。
陈老将军府,一百三十口鲜活的生命被杀,不知是谁设下了这一杀局,将小公子推上风口浪尖,这分明就是逼着她从宫中找线索,她唯有留在宫中,才能找出到底是谁布的这一局?还有雪暗香的主子到底有是谁?
他的主子在这棋局之中,到底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她不得而知,但似乎她现在又没那么多时间来找出下这盘棋的主人。
因为,她答应宫清羽的事情拖不得,她虽然不知道宫清羽为何要血蛊,但隐约能感觉到血蛊和他的性命有很大的关系,就算宫清羽是小妖精殿下的亲兄弟,但那人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被她重伤,又屡次替她医治,还帮她救了画儿,于情于理,她都会帮他拿到血蛊。
她该如何出宫那么长时间不被发现?小影真的能替她在这皇宫中扮演那么久的紫凌小郡主,又不被发现么?
万一,尉迟胤洛要拿她的血续命,那小影岂不是成了冤死鬼?
想到这些,紫凌头一阵阵的发疼,她按压着太阳穴,闭了闭眼睛,清秀的眉间,褶皱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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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殿
紫凌到太初殿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她知道祈佑的性子,若是她答应了他而没有去,恐怕那纯如白纸一样的小神棍会和他哥哥争吵着要来东宫寻她。
东宫,祈佑还是莫要来的好,万一被小妖精殿下碰到,又要说她引诱小神子了。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担不起。
拉着兽嘴里的门环敲了两下,朱红色大门打开一条缝隙,紫凌没在意的看了一眼,推门而进。
“小郡主来了?请坐。”温温浅浅的声音是祈千策特有虚假腔调,他坐在檀木椅上,白皙的大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紫凌视线看了一圈,没看到祈佑身影,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祈千策温和的面容,见他手中轻捻古文字的茶盖,吹拂去杯中茶水一层表面烫热,轻轻呷了一口茶水,一副闲情自得的模样,紫凌有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既来之则安之,紫凌从容的坐在檀木椅上。
祈千策放下手中茶杯,替紫凌倒了一杯茶水,客气的说道:“小郡主请喝。”
紫凌瞅了一眼杯中碧绿的茶水,未接过,笑看着祈千策:“国师不会以为本郡主的东宫没有茶水,来太初殿向国师讨茶水喝的吧?”
祈千策温然一笑:“太初殿的粗茶怎能和东宫上等的茶水相比?小郡主见笑了。”
说罢,他一口饮尽给紫凌倒的茶水,杯口朝她,微微一笑。
紫凌见祈千策把杯中茶水喝了干净,嘿嘿一笑,从崭新的茶杯中拿出一个,又拎起茶壶,就在祈千策以为她要从新添一杯茶水时,紫凌却把崭新的茶杯放在檀木茶几上,从他手中拿过刚被他饮尽茶水的茶杯。
茶壶嘴对着茶杯口浇了一圈,茶水尽数落到新茶杯中,直到她认为被他喝过的茶杯口洗干净了,这才添了一杯他所说的粗茶。
祈千策嘴角微抽,这狡猾的小丫头,防备之心还真重,以为他会在茶杯口对她下药?
紫凌在外混了八年,是老江湖了,什么阴险狡诈的鬼招她没见过?茶水中下毒什么的,更是层出不穷,最常见的施毒手段就是在杯口洒下药粉。
今儿她总觉得祈千策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她现在还不得而知,既然他想要玩,她就陪他玩玩,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抿了一口茶水,紫凌嫌弃的皱起眉头,放下茶杯道:“太初殿的粗茶真难喝,若这茶叶在东宫,早就被丢了出去,又岂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一句话,敲的是祈千策招待不周。
祈千策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太初殿讲究的是修心养心,东西虽然粗淡了些,不过这粗淡的东西喝久了也别有一番味道,小郡主若是不信可细细品味。”
说着,他拿起茶壶为她填满了茶水。
“细细品味就免了,本郡主来太初殿是因为答应了佑儿,既然佑儿不在,本郡主告辞了。”紫凌扫了他添茶的动作一眼,未发他有下药的小动作,眼神一转,她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