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他上了微博去看明雁的页面,果然很多粉丝已经在祝他身日快乐了。
十八岁的生日。
后日便是明雁的生日,宁休还能想到去年明雁生日时,记得当时他好像说过今年会帮明雁过生日?当时的他,哪里又能料到一年后的现在,他们会这样亲密。可惜明雁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生日快到的事情。
其实宁休也隐隐有着担心,他觉得那日之后,明雁将自己藏在了一个看似美好的真空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他逃避现实,不愿意接触过去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他想明雁其实是知道的,可是又强迫自己、告诉自己他不知道。
宁休皱着眉头,想着还是得带明雁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真空的世界就像泡沫一样,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他想,就等明雁生日之后吧。
宁休在网上继续看明雁粉丝们的祝福,自己也在暗暗地想,怎么给明雁过这个生日。他知道明雁喜欢桃花,喜欢甜腻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了构想。
十八岁的生日,过完就成年了。
他想,他一定要给明雁一份难忘的成人礼。
隔日,明雁早晨醒来的时候,宁休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叫了几声,没人应他。他有些不高兴,给宁休打电话,才知道宁休临时有工作,后日便要上线的广告出了点小问题,有个镜头需要补拍。
即便不情愿,明雁也知道工作的重要性,听到那边宁休似乎很忙的样子,一直有人在询问他事情,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按照宁休说的,去厨房找到吃的,直接坐在流理台上吃早餐的时候,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来看,是元酿。他皱眉,元酿一定又是约他出去吃饭的,他不想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不想见这些熟悉的人,包括明思与陈昭。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就是本能的排斥与他们见面。
可是已经好几次不接他的电话了,明雁想了想,觉得那样实在太不礼貌,磨蹭着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明雁。”
“早上好啊……”
“今天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见你一面。”元酿的语气格外认真。
“我……”明雁刚想找个理由拒绝。
元酿直接打断:“你不要再找理由了明雁,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
明雁觉得元酿今天的态度格外反常,可已经说至这个地步。他想了想,低声道:“好吧。”
元酿好像舒了口气:“你在哪里,我接你吧。”
“不,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好。”
元酿挂了电话,给明雁发来了地址。
明雁揉了揉自己的脸,丢下吃完了东西的碗,跳下流理台,去换衣服。
宁休给他添置了好多暖色调的衣服。明雁走进衣帽间,他隐隐觉得自己是很喜欢黑色衣服,可又觉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很喜欢暖色调的衣服,他的手一一拂过那些衣服,不由自主地拿出一件暖蓝色的大衣,看到衣架上端,宁休还给他配了一顶烟灰色的小礼帽,他“嘿嘿”笑着拿下来戴头上,照了照镜子,觉得还挺不错,这才套上大衣出门。
他临出门的时候想到要告诉宁休一声他出门了,可宁休似乎在忙,电话一直无人应答,便只好作罢。
坐上预定好的出租车,他窝在后座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有些闷闷不乐。这是这一个多月来他第二次出门,还是单独出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随后他又深呼吸,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以前他可不这样的。怎么那天撞了人,受了伤,养了一个多月就这样了。
索性拿出手机,随意地看新闻,看到微博客户端时,他才想起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些心虚地点开客户端,最近窝在宁休家中,被保护得太好,让他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下去。
他登进自己的账号,他只关注了林清修一人。不可避免地直接看到了林清修转发的一条微博,微博内容他没来得及看,他只看到了那条微博的配图。
林清修笑着上前亲吻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侧脸微笑,一脸甜蜜与宠溺。
明雁突然觉得自己呼吸不顺畅,他本就是窝着坐的,此刻的他十分难受。
他分不清是身体的难受还是心里的难受。可是他为什么要难受,两个他都尊敬喜爱的人在一起,不是挺好吗?
他知道他应该这样想。
可是另一个他却在不停问他们假戏真做了吗、他们为什么假戏真做?另一个他在不停地问自己。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手机屏幕。
宁休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要对着她笑,为什么要对着她笑得那样幸福那样好看。
宁休怎么可以这样笑。怎么可以对着她这样笑。
明雁窝着一动不动。
他想,宁休怎么可以对着除了他以外的人这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都没人看了。TAT
☆、五十三
司机说“到了”,明雁才勉勉强强地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发现钱包里面的钱已好久没动过,他似乎很久没有自己花过钱了,这一个多月一直和宁休在一起,几乎什么都不用他来操心,他只要安心地休息、睡觉、玩乐就好。家里没出事前,他就是这样的。
以至于出事后,他十分唾弃当时的自己。
他现在有点懵,怎么不知不觉间他又变成了这样。更要命的是,他很喜欢这样。他迷迷糊糊间,更加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先生?”司机见他发呆,好意提醒了一声。
明雁“哦”了一声,将钱递过去,零钱也忘了拿,直接开门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