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展龙之力,又怎会轻易被人制服?那二公子瞧着醉眼迷蒙,若展龙此时出手夺剑,自然轻而易举便能化解危机。
岂料展龙却视而不见,竟一味束手就擒,更下令道:“全部退下。”
众人只得缓缓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展长生只道是他威胁生效,冷哼一声,挟着展龙便朝包围圈外行去。
阿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跟在刘忠身旁,愁眉苦脸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忠同其余弟子一道,只远远缀在那二人身后,只道:“静观其变。”
不料那兄弟二人愈走愈偏,竟钻入后山禁地之中。
那禁地乃斩龙门弟子闭关清修、面壁思过之所,若无掌门手令,绝不可进入。
众人只得围在外头,望墙兴叹。
那禁地名为禁地,实则一幢三层的小楼。展长生进了大门,立刻将门闩架上,又立时转身,下令道:“进房。”
展龙仍是依言而行,推开厢房,又将油灯点燃。
一点灯火如豆,照得展龙身形颀长,显出几分肃杀却清贵的气韵来。
展长生跌跌撞撞,坐在椅中,仍是牢牢握着长剑,剑尖却一阵轻晃,对不准眼前人影。
他斜眼打量了片刻,突然一声轻笑,挑了眉,摇摇晃晃起身,勾住展龙松松系在腰间的腰带,“哥哥,脱给我瞧瞧……”
竹锦纹的腰带坠地,玄黑外袍、靛青中衣亦随之逶迤坠地。
展长生迟疑眨眼,只觉咽喉干涩、气息急促,仿佛被无形的手掌遏住颈项般,醉酒的酡红面颊上,渐渐渗入不知所措的慌张绯色。
眼前男子寸缕不着,青丝如瀑,身形颀长,肌理分明,匀亭骨肉下,仿佛蕴含无穷力量,几如猛兽,只需一个触碰,便会喷薄而出,将他尽数吞没。
便叫展长生愈发慌乱起来。
他只得偏移视线,笑道:“对不住,哥哥今夜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却被我耽搁……”
展长生话音未落,突然腰身一紧,眼前天旋地转,已身不由己,重重跌落在一堆柔软织物当中。
他一时大惊,仰头却对上展龙幽深如海底的双眸,灯火晦暗,展长生却分明在他眼中瞧出了几分笑意。
展龙垂首,指尖占有一般,轻抚过展长生面颊,长发如囚笼将他禁锢,低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在等甚么?”
☆、第八十七章 我想起来了
同展龙这般亲昵,尚属首次,然则展长生只觉彼此肢体熟稔,仿佛前世今生已如此这般,亲热过不计其数,非但如此,更觉顺天应人,全无半分不妥。
饶是如此,展长生却仍于醺醉中有一点理智尚存,直觉若是放任展龙行事,不免悖德逆礼,便一手抵在他胸膛阻挡,涩声道:“哥哥……你醉了。”
展龙却道:“你也醉了。”又顺势扣住展长生阻挠的手指,将他指尖拉扯到唇边轻轻一吮。顿时灼热软腻触感,竟自指尖电光火石般流窜至手臂内侧,展长生“啊”一声惊喘出口,撑住身躯的手肘颤抖不休,气力渐失,再度跌回织物当中。
热吻一发而不可收,展龙舌尖粗砺灼热,由他左手指腹滑过指节,在指缝间游弋不定。指缝内侧肌肤少见日月,不经风霜,细嫩敏锐,哪里经得起展龙这般肆意欺凌,展长生自然克制不住,面色潮红,一面奋力要抽回手臂,一面却于挣扎时,高高低低呻吟起来。
展龙斜挑眉梢,时时打量,只见展长生眉头深锁,双唇赤若梅染,眼角艳如桃瓣,身躯犹如痉挛般试图蜷曲,又被他强硬抻在身下,茫然无措,予取予求,便令得展龙愈发暗火汹涌,恨不能将这人撕扯破碎,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
热至极处时,展长生骨酥筋软,只顾得上喘息低吟,哪里还有力气同他计较伦常道理,五行造化。
情潮澎湃,神识一片迷蒙,展长生半点不曾听见门外动静,故而待惊呼炸响时,竟然反应不及,捻指间便被洪流吞没。
隐隐有人在楼外惊慌呼号,只喊道:“天河决堤了!”
一股洪流携雷霆万钧之势,撞破窗户木门,将这纠缠的二人淹没水中。
展长生悚然一惊,再度睁开双眼,这一次仍是察觉身躯被迫晃动不休,腰臀间又是酸疼,又是酥麻,耳畔又传来展龙熟悉已极的喘息声。
思绪纷纷乱乱,叫他一时又不知今夕何夕,只得侧头看去。
榻边一把貔貅伏云的圈椅,椅上摆放的褐色桃木化石阵盘,尤有残留灵力,隐隐生青光。
塌下的石砖地上,却赫然扔了一柄银光湛然的长剑,其形其质,正是展二公子修炼护身所用那一柄。
思绪纷繁沓来,他恍惚忆起那黄粱一梦,有些分不清真假。若是梦境,为何这长剑也随他而来?
展长生略支起上身,才开口道:“师兄……唔……”
随即被展龙狠狠一撞,顿时酸麻如潮水上涌,吞噬全身气力。展长生闷哼出声,又软软跌回榻中,又是情热,又是无助,一时竟红了眼尾,隐隐泛出泪光。
展龙眼神微暗,只道:“不许分神。”又扣住展长生肩头,将他翻过身去,随即动得愈发凶狠。
火热厮磨,残暴冲撞,犹若层层熔岩奔流,将他筋骨血肉尽数烧个干净,展长生喘得嗓音嘶哑,再无暇顾及其它,只将汗湿额头埋在臂弯间,只求展龙早些了事。
直待似醒非醒,昏昏沉沉时,却听见耳畔一个尖细嗓音执着唤他,道:“展大人,展大人,快醒醒,卯时将过,再不起来就迟了。”
展长生只觉眼睑千钧重,睁眼时一阵酸涩,朱红帐幔外烛火通明,刺得他两眼生疼,不禁又泛起些泪花。
他略略眯眼,便茫然坐起身来,却察觉如今又已不在修业谷中。
尽管如此,腰身腿脚,周身的酸疼非但不曾减弱稍许,反倒变本加厉,几欲将他残存的一点体力压榨殆尽。
帘帐外头,那尖细嗓音再度响起,又道:“大人可是醒了?”
床幔被褥,俱是雕龙绣凤,精致华贵,非人间所有。展长生一面观望,一面谨慎应道:“是。”
话音才落,帘帐便被拉开,两个穿着桃红柳绿宫装的女子将床幔朝两边分开,高高挂上,另有两名侍女跪在榻下,一人捧着铜盆,一人为他穿鞋。举止之间皆是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一名年轻男子身着宫服,面白无须,恭恭敬敬对展长生施了一礼,才道:“陛下体恤展大人昨夜辛劳,特意下旨,叫展大人多睡些时候,不必去殿外候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