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变化发生的同时,她渐渐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比如说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道是多么的刺鼻,还有昨天夜里男宠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有多么恶心,甚至连她一向喜欢的、用华丽蕾丝装饰的裙摆,也让她感觉到影响行动,无比的碍眼。
与之相反的是,许多之前她并不了解的东西,却无比清晰地在灵魂深处浮现。
特别是不周山的一切,它当初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又有哪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被她血染红的印记渐渐发出光芒,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她在搞什么?快将她就地击毙!”反应过来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着。
他们忠诚的属下迅速拿出了集束粒子枪,无数道炫目的激光切割了空间,最终都落到辛瑶身上。
但包裹她身上那层光,仿佛让她属于另一个次元空间,那些能洞穿数米厚合金钢板的集束粒子枪一个不剩地命中目标,然而一点破皮都没有造成。
“去死吧,杂碎们!”
辛瑶大笑着漂浮起来,存放思维光球的水晶,对她来说就像是空气或者水,毫不费力就轻轻穿过了,跟着他扑过去的卫士们却一头撞在坚硬的表面。
“现在,最高权限者命令,消灭入侵者!”
她此时已经完全融入水晶柱,转身向外一指。
话音刚落,大厅中洁白的灯光变得血红一片,不断闪烁。
【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启动排除预案。】
每一次闪烁,机械电子音都不断重复着。
“入侵者?难道是我们?不可能!我们是有管理者权限的!”聂城惊讶地亮出属于自己的手环终端,急切地摆弄着。
往常,手环可以帮助他在不周山里面行动自如,想要进入哪扇门,或是想要拥有怎样的服务都不是问题。
这次手环却再也没有理睬他的请求,刚刚进来的大门仍紧紧关闭。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理者,我拥有的权限却是创始者,我已经收回了你的权限,不要白费力气了。”在辛瑶得意的微笑下,天花板、墙壁都伸出了银白色的管子,远远比刚刚卫士所用的集束枪威力更庞大的真元在管凝聚一个圆球,整个房间笼罩在炫目的白光中。
“你竟敢杀我们?你会被议会制裁的——”聂城的狂吼在满室白光中被淹没,这种射线击中的东西都像是分解一样,开始变为碎片,碎片再变为粉尘,最终化为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议会?那他们得有命坐在会议桌才行。”辛瑶不屑地哼了一声。
若是李岩廷、杜圭这些老家伙还在,她还尚且忌惮三分,可是现在活着的人,再无人如有她这样的权限。
想到这里,她揪着头发,仿佛要把自己脑海中那些突然冒出的想法都□□。
李岩廷是谁?杜圭又是谁?为什么她会认识他们?
一旦平静下来,许许多多原本她不具备的知识纷纷涌入脑子。
【如果以念动力推动精神波制造心灵污染,让刚刚那些人发疯癫狂而死,却是比集束枪有美感多了。】
这是谁的想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心里?
为什么她原本记得的东西,现在都如同绑上了铅坠,下沉到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
依稀想起,昨晚的男宠是个拥有海妖一样精致面孔的美男子,她原本很喜欢,可是现在却再也记不住他的长相,甚至连回忆本身都仿佛浸满了厌恶的情绪。
即使如此,有关她自己的一切也一刻不停地在纷纷离她远去。
快停止!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你在苦恼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随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唬得辛瑶猛然转身,却看到光球之中伸出一只洁白的玉手,分开那乱麻一般的思维线团,随后一个女人探出身子。
红眼,白发,不像是任何已知人种。
不过这个世界上可以自由移植任何东西,长相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无论她绞尽脑汁,都无法想起自己曾经见过她。
难道是和他一样,拥有最高权限的几个创始者的之一同样没有死去,改头换面变成这个人?
不,不对!
肉体和灵魂的永生是当时无法攻克的难题,他一度以为只有自己才掌握了一线思路,将自己的精神数据化,存储在不周山的中枢系统中,等待留有他血脉的子孙前来打开它。
这时候,凭借他不朽的精神为纽带,将连通凡人的肉体,还有已经进化到极致的不周山本身,把这个世界所有被他控制住脑波的人这思维通通掠夺,四者最终合而为一,成为无所不能的神明。
当然,这只是他的计划。
事实上,真正的他,也就是辛家的创始者辛蕴章已经死了。
现在停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他将自己人格和记忆数据化,残留下来的仿制品灵魂,占据了属于他后人的躯体,这也是唯一将他本人的印记留下来的方法。
他极端自负,认为自己的学识应该万代流传,所以,他不会认为以前一起合作过的那些庸人,能够在这方面走在自己前面。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警惕地问。
“路人,因为被思维波不小心卷入,就无辜的出现在这里。”夏元熙眨眨眼。
这让已经变成辛蕴章的辛瑶一下子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维波这种东西无形无相,怎么能凭空把人卷过来?
“阁下如果有什么苦衷,不能告知的,在下也不强求,何必用谎话诓我?”
“为什么认为我在骗你?思维对你们来说不可捉摸,但在我看来,它和世界上其他东西一样真实,如果你不信,不妨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我,想象我的形象。”
虽然她身无长物,而且看起来并没有敌意,但辛蕴章依然谨慎起见,并不打算按照她说的做。
他反而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直视那个白发女人,生怕走了心让她动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