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恋爱是好事呀,只有对方人好,那感情深不是挺好么?”
“问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都不清楚底细的,就绑在了一起,多没安全感啊。”就算是有预谋、有组织、有安排的,只要知道他们在玩火,她就没法不去担心。
“唔,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好好跟你朋友谈一谈么?如果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的感情,你才可以做判断帮助她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发愁,也是没用的。最不济的,不还是要先去了解下那个男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张檬认真地思考说道。虽然她自己也没什么恋爱经验,是个情感空白的生手,但是小说上不就是这么写的嘛。
“不,我那朋友是男的。”辛二一个翻身盘腿坐起,“你说的对,与其我在这里瞎想,还不如直接找上去问个清楚呢。”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需不需要她的帮忙。虽说好朋友跟在老狐狸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但老狐狸终归是老狐狸,那家伙别最后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还傻兮兮地觉得人家是大好人呢!
其实,说起来付丞成对待胡冰泽,手把手教导他经商方面,那是没得话说的,就是在其他领域方面,他也是慷慨解囊,悉心教授着他的心得阅历。可以说付丞成对胡冰泽,简直比老子对儿子还要好上几分。当然,付丞成自己并没有成家,从一方面来讲在待胡冰泽的态度上,把他当成自己的后继者也不无可能。
所以,辛二的那种怀疑他利用胡冰泽的想法,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只是人在社会中活的越久,就会越看不清一些原本很纯粹的东西,总要附加一些自带的情绪上去,以主观思想去引导,模糊了现实本质。
“正好,今天下午我轮休的,那就去问一问吧。”她自顾自地说着,套上鞋子拣起外套就走。
“……”张檬只能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郁闷地喊不出话。这一个男的交朋友,至于这么小心?再怎么样,吃亏被占便宜的也不会是你家朋友呀,你担什么心呢,这什么朋友啊,交女朋友要这么紧张……
“喂,小阿泽你在哪儿?我要跟你联络感情!”辛二捧着电话走出医院,迎面坐上一辆出租车。
“都多大了,还叫小阿泽!我正开车去z大。”因为路况不是很熟,胡冰泽在道上开车,一路开一路导航一路看着沿路的提示路标。
“z大?去哪儿干嘛。”z大不是方秋浓的学校么?辛二惊讶。
“上次大家一起吃饭,最后不是让我送她回去么,她落了东西在我车里,我昨儿才发现,这不今天就给人送过去。”方秋浓那姑娘也是个马虎。自己丢了东西也不知道,要不是他有留她的号码,打了个过去问问,她还没发现呢。他失笑地摇摇头,手把着方向盘,见到前方z大的路标指示牌,一路缓缓开去。
“我快要到了,一会儿再说。”
“行,我也到z大去,到了再联系你。”
***********************************
在z大,如果问方秋浓最厌恶谁,那猜都不用猜,保准就是江珞瑜这个女人了,但若是问她看见谁最头疼,那就一定是张远铎了。
张远铎,出生于京城赫赫有名的张家,是张老太爷手里宝贝的不行的小心肝儿。从小溺爱着长大,想要什么没有,只要张嘴,哪怕是连天上的星星,张家上下也都愿意给他摘下来送到他眼前。不为别的,就因为张远铎是张家这一脉唯一的独苗,由于早产,打小身子弱,还身带从娘胎里带来的哮喘,老太爷心疼他从小吃苦,发了狠要对他好。
好在,这孩子品性纯良。在家里被娇养着长大,这性子也没被养歪,也无不良嗜好,待人随和,宽厚有礼,在一帮子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堆里,算得上最亲和、最不势利眼的一位备受好评的大家公子。
原本,像他这样身份背景的人,是不会选择到z大来的,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或是接受家里的安排。可是,在一次著名音乐家的私人音乐会上,他看见了一袭水蓝轻纱烟箩群装的她,坐在一架水晶钢琴前,弹奏着优美动人的乐音。
明明只是替音乐家伴奏的一位琴师,可就是灯光打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里就只有她,没了别人。她的一举一动被无限放大在他的视界里,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眉目间流露出的灵动神韵,那一身泛着水晕的飘逸纱裙,周身流淌着细细流光般的音符小精灵,他深深地被她所吸引,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嗷叫着想要上前去认识她,接触她,了解她……
那是他唯一一次主动跟家里请求,想要在z大任职一个清闲的工作。他知道她在z大,念音乐系,所以他想近距离的去接触她的学习、生活环境,想着给自己一个机会去结交她……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成功的认识了她,却也只被定义为了朋友,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从说破自己内心想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从此远远地保持着距离,忌讳着任何接触。
张远铎心里很难过。这辈子第一个爱慕的女生,狠狠拒绝了他,可是他却没法那样直率的放弃,一直默默地守候着。有人流出传言污蔑她,他愤怒,揪出那些人替她狠狠惩治他们,她爱吃辣,他就搜集辣食小吃托人送到她手里,她热爱她的音乐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维也纳进修,他就极力寻找着关系偷偷帮她完成梦想。
他很想站在她面前,跟她走在一起,只可惜她说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他们没有可能。为了不被她闪躲,他努力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眼前,只敢偷偷地跟着她看她一眼。
今天,他本想着最近天气干燥,想到她宿舍给她送点润喉的糖水,没想到却见她穿着薄薄的外衫就往宿舍外急急跑去。没有他想,张远铎拎着保温瓶亦是疾步跟上。
然后,他看见她在宿舍外区的一辆银色轿车前气喘吁吁的停下。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只见他看到她身上单薄,皱着眉头貌似不悦地说了几句,就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他看见他喜欢的女生娇羞地底下头,不知所措地勾着耳边的发丝到耳后,又看到男人轻叹一声,又从后车坐上拿了一条围巾给围上。然后,她坐上他的车,他缓缓开车送她回宿舍,临了她笑容灿烂地挥舞着手,说,“等我!”
他一直看着,那男人点头之后就又开车去了学校别的地方,寻了个停车位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找了个角落晒太阳。
张远铎知道自己现在的这样行径是跟变态跟踪狂、偷窥狂没有两样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方秋浓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让向来在人前保持矜持、优雅的她,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羞涩、腼腆模样的人,他想要知道自己有哪里比不上他!
结果,他竟看到他跟除方秋浓以外的女生亲昵的在一起的画面。那场景,刺眼的他心口一鼓一鼓。愤怒袭上心头,拎着保温瓶的手环被捏的咔咔直响。再看到他温柔地揉着那女生的脑袋,满眼的缱绻似水,完全柔化了的面部神情,终于令他跨出了一步,上前去质问!
“特么的松开你的手!”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粗鄙的话语,一切只为了她。
☆、第一百零六章
“特么的松开你的手!”
一道狂暴如雷的怒吼忽然从胡冰泽、辛二身后不远处炸裂响起。而此前,辛二正对小阿泽“兴师问罪”呢。
“说,为什么会提前回国,为什么会进入江氏集团,为什么明知道江氏就快要垮了还要在这节骨眼露面?”
“呀,我还以为你会再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来问我呢,没想到现在耐性见长忍得不错嘛,过了好几天才过来问。”他显然是不意外的,对于辛二的问题,既没有回避也没有正面回复。
“我在德国跟着付老师学习这么久,学到最多的就是对待任何一件事都要始终保持一份热忱,要主动的去观察,去探索,去细究,去解开谜团得到想要的结果。这是一个对自我的挑战,也是不断追究进步的一个条件。”
“这跟你去江氏有什么关系?”
她不懂,她只知道江氏就要完蛋了,而作为曾经首屈一指的商业圈龙头老大,它背后牵扯的东西肯定不是外界普通人可以理解的,那么肤浅表面的东西。一个巨大的集团要运转、发展起来,并做到曾经辉煌一时的程度,肯定少不了上层建筑的沟通和舒缓。现在这个巨物要倒了,那么更深处的原因呢?它背后纠集的势力呢?为什么江氏老总最终选择吞药自杀?辛二跟普通人一样,想不到更多,只知道跟江氏最后有关系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如何。明知山中有危险,还要去深入冒险,她不理解!
看着辛二关心他的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几年来习惯养成的那套对战敌手的沉静自若,稳如泰山,安然从容的完美面上功夫终是彻底地瓦解消散了。他勾起唇角,阳光下淡若琥珀的浅色眼眸泛起少有的温情,眉角凛冽的眉峰也是同一时间染上了温色,整个人瞬间从一个严谨精英模式切换到了邻家大暖男的频道,他探出一只大掌,袭上辛二柔软的脑袋,恶趣味地一阵揉搡,把她原本柔顺的头发搅成了毛糙草垛。
“你不经商,不懂商人逐利追求的那份快感。就像一个热爱画画的人,静放的一只瓶子都能反复画很久都不厌倦。旁人只看见他自己眼里所见的那份枯燥,却体会不了画者在整个作画过程中得到的感悟和思想。
“在回国前,我一直在思索,为什么付老师能那么果决的放弃在德国那几年来辛苦得到的一切,对于常人来讲,那不是一个可以轻言放弃的诱惑,起码那个时候的我做不到他这个程度。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从老师把我安排到江氏开始,我就知道一场好戏即将开幕,而我作为这场好戏的推动者之一,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激动,从心底深处缓缓弥散开来,叫喧着,咆哮着,渴望着。
“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神跟老师每一次与对手角逐的时候的眼神是一样的,兴奋、狂热、期待,甚至是癫狂,那是骨子里的一种兽性在作祟,而我并不排斥,反而希望这样的感觉能来的再强烈一些!
“所以,老老实实的经商,扩大生意版图,拓展人脉网络,稳定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需要再多增加一些乐趣,例如找个有趣的地方,跟一群有趣的人交手,游戏才会更有味道,更让人投入。”
“……”辛二无情地拍掉自己头上那只作怪的手掌,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才多久没联系,你怎么就成这副扭曲的人样了?付丞成那只老狐狸厉害啊,这才几年,就把你改造的脱离人类范畴啦。还骨子里的兽性,为生活增添乐趣,和有趣的人玩游戏?哥哥啊,你是不是打破了魔咒太高兴了,所以本性大变?”
“哈哈,”听了辛二的说辞,再瞅着她那瞧人的傻样,胡冰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耸一耸地微抖着肩膀,低沉的笑音从胸腔传出。“别担心。一个官商勾结的小游戏,还不至于会惹祸上身。现在外面乱的很,他们自己能不能明哲保身都是问题,还有闲功夫去多管闲事?”
“哼!”知道他不会再多讲,只说自己会很安全不会出事,辛二心里也没有放松,反而愁得两巴掌拍上他温热的脸颊,用力地揉搓使之变形扮成各种鬼脸,发泄着心中郁闷。
胡冰泽难得大方地仍她揉搓圆扁,知道好友的牵挂担忧,再做反抗他怕辛二把他蹂/躏的更惨!“你和事激肽酶素那种关吸?直道他一景结婚的事么?”
“哈?”
抓开她的手,现在轮到他来敦亲睦人,关心友人了。“李泰民,李家嫡长孙,四年前已经跟京城大家族之一的张家之女结婚了,你知道么。”
“……知道,从我加入医疗小组前,就亲眼看到了。”默了一会儿,她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