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就像头骄横的狮子,有时怒了会大吼四方,更多的时候是骄傲地昂着头,矜持得过份。
联盟政府对帝国的神经质作风极为鄙视:那些抽风的老贵族,他们难道以为帝国还一统着大陆?做白日梦吧。
此刻,联盟内部正在进行激烈的讨论:帝国那些老家伙又在抽什么风?还真想发动战争?
帝国皇帝难道终于病得回光返照了?
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居然想动手,难道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
或者这只是帝国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疯吠?还有精力乱吠,那海松堡应该没出什么大事,真是可惜啊。
该死,乱嚷一通就又不作声了,帝国那些人还是一贯地可恨!
不管怎样,还是先提高到最高警戒状态吧,那些帝国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都有颗死要面子到可怜可笑的自尊心,还真怕他们脑袋一抽就冲到我们这边来……
凌晨四点一刻,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支鸣风却还没等到毕维斯撤离的消息,而他的人已经都在战舰里坐好了。熠恒也带着军队出发前往指定地点了。定好的计划执行时间,不容拖延,支鸣风面色凝重地下达了命令,“准备起飞。出发。”
熠恒此刻正在离海松堡二十公里之外的一辆车里。他带了三千人,其中有一半的人是乘车或者乘小型民用飞船,剩下的人步行。所有人都便装,并弄成灰头土脸的模样,效果不错,但缺陷还是很明显:队伍中缺少老幼妇孺。这就是熠恒一定要赶在晚上行动的原因,因为天亮后这个缺陷将会变成致命的。而在黑暗中,在汽车和飞船的遮掩下,只要不给海松堡人过多的反应时间,对方不太可能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熠恒看着表,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五分钟了,空袭却还没有开始,他皱眉看向天空,那些战舰正在天空上盘旋着,即使在夜色中,他也能清楚的辩认出支鸣风所在的那艘巡航舰,他欲言又止地看向通讯官。对方竖起耳朵等着他的指示,但却并没有等到他开口。
七分钟时,支鸣风终于收到毕维斯的完全撤离的信息,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全体注意,十秒后开始发动攻击,倒计时开始……”
轰轰……炸弹声终于响了,并开始连绵不止,火光也冲天而起,染红了夜空。
熠恒低头看时间,然后通知所有人,“等到四点三十五分时,我们出发。前十五公里保持正常速度,后五公里加速。”然后他又让通讯官联系上毕维斯。
一接通,毕维斯便主动认错,“少将,很抱歉我没能在指定时间……”
“无妨,此事不必再提。”熠恒一句带过,转而下达新一轮的命令,“你现在赶往海松堡西城门,约在三十分钟左右后你能到达。”
“明白。我们现在立刻出发。”
熠恒清楚地从话筒里听到毕维斯那边的下令声,接着那边又隐约传来汽车轰鸣声。
“少将?”
熠恒继续说:“在离海松堡5公里时停下——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隐蔽物,也可以小于这个距离。我这边进城后,支鸣风会通知你,然后你立刻用最大速度继续前进,到达西门外后你直接亮出帝国旗帜,尽量高调,折腾出最大动静——用喊用骂都行,一方面这可以动摇海松堡里军队的军心,另一方面,你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这边的压力便能得到减轻。我们里外夹击,再加上支鸣风的空中火力支援,赢面很大。”
“明白,少将。”
熠恒说:“很好,海松堡见。”
“海松堡见。一切顺利,少将。”
“一切顺利。”
支鸣风那边的突袭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熠恒带着伪装成逃难居民的军队开始向海松堡方向出发。支鸣风的战舰群在后面佯装追击他们,像吃饱了的猫逗弄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时不时地挑空隙处扔几个空炮弹下去。
“我应该拍些照片,让他逃得这么狼狈的机会绝对难得一遇。”支鸣风站在舰桥里观察着地面上的状况,用夜视望远镜。在无阻碍的情况下,他的视力有效范围大约在两千米左右,现在他的巡航舰就差不多飞在这个高度,不过现在是晚上,受光线影响,他的视力大打折扣,还是得依靠辅助工具。
突然他看到一辆敞篷车里有个人的发型很眼熟,“高度降到一千七。”驾驶员们调整了高度。支鸣风把那个引起他注意的发型看得更清楚了,那是熔今,他那个标志性的鸟窝头太好认了,熠恒不是说把他送中立区去了?他怎么混到士兵中的?果然没有一个哥哥肯让弟弟好过。
这事不太好办,临战之际,他不可能拿这事去打扰熠恒,但要是熔今死在了海松堡的乱枪流弹之中,那该怎么办?犹豫间,离海松堡越来越近了,熠恒让人传了则通讯给他:差不多该轮到你逃跑了,快去快回。
支鸣风让通讯官回复:遵命,长官。
熠恒看了眼回复,笑了,然后对他那队人下达命令道:“进城后,按原定计划行事:第一队和第二队负责制服城门上的守城士兵,其他人以小组为单位分散在周围,负责掩护。现在全速前进!”
☆、第8章
海松堡城门上的士兵在熠恒他们已经靠得很近后,才注意他们。熠恒不太明白,对方怎么会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实际上,现在海松堡的情况是这样的,虽然军队实质上已经叛变了,但那是高层的事,底层士兵还被瞒在鼓里。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发现不对,但此时距离叛变发生时间还不满十小时。唯一可疑的地方是通讯被屏蔽了,大家都无法和外界联系。但由于他们都被告之是机器出了故障,他们没有想太多,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危机感。
一个士兵叫道:“快看,那些是什么人?看起来是普通人,他们好像在喊救命?越来越近了!神啊,有战舰在追他们!”
另一个士兵连忙掏出望远镜,“联盟的战舰……大家注意!有敌袭!”
在场的士官连忙跑去通讯器旁,试图联系上级,但却不通,这是信号太弱的原故——切断通讯系统的又一个弊端:不但不能联系城外的人,连联系本城人都成了问题。“见鬼,这玩意不是在短距离时还是有效的吗?怎么会不好使了……”他越是着急越是联系不上……
“救救我们!快开城门!……”城下一声声的喊声像鼓槌一样一下下地敲在守城士兵们的心脏上,让他们惶然不已。
纷乱的喊声中有一个声音特别清晰,像是在他们耳旁低语,“军人的天则是保护人民!”
这句话直击他们心底,溶在血液中,随着心脏的搏动,导遍全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快开光炮,让我们把联盟那些疯鸟打下来!”
城门缓缓开启中……
徘徊在光炮射程边缘的“联盟”战舰们立刻掉就跑。支鸣风联络上毕维斯说:“冲吧,上校!”然后又给他那些没化过妆的舰队下达命令,“现在轮到你们上了!全速飞行!指挥舰看到我时,稍停一下,我会开歼击舰过去,你们接应一下。其他人不必减速。”
难民们涌入城中,下来接应他们的士兵们瞬间便被冲散了,“大家不要慌不要乱……”但没人听从他们的警告,部分难民甚至激动地冲上了城头,在上面的守城士兵被袭击并被卸除武装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是敌……”但他刚开口想提醒战友们,便被附近的一个难民揍倒在地上。
“都捆好。”熠恒走到通讯官身旁,“各小组汇报城内动静。”
分散在附近的各个小组陆陆续续地用一种特殊的金属波信号汇报他们的附近的情况,通讯官翻译出来给熠恒听,“第11组,安全。”“第6组,安全。”……“第3组,西北方有巡逻队在靠近,五分钟后将发现我方。”
熠恒快速地道:“3组后撤,诱对方深入,然后与附近的2、4组一起,包围敌方。”
通讯官快速地把熠恒的话翻译回信号发送出去。
一个被捆得不能动弹的士兵气愤地问:“你们是联盟的人?”
“帝国军。”熠恒让人把军人徽章出示给他看。
“不可能!你们是帝国的军人,为什么要袭击海松堡?你们想发动叛乱?”
熠恒这边的一个人怒道:“到底是谁想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