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秒懂:哦,不好再刺激他舅舅。便也不提这茬了。
张无惮一路上都在得意自己的睿智,他比令狐冲稍矮一些,若是穿一样的衣裳,便将身高的差距更显出来了,如今找个借口混过去,两厢便宜。
待到了少室山上,空闻方丈早就率领众僧在少林寺门前相迎,此乃明帝登基以来初次前来少林,虽是微服出行,可也怠慢不得。
张无惮连忙迎上前,笑道:“大师如此厚礼,晚辈如何能担待?我此次是以人子的身份前来,只盼能同谢逊大师见上一面。”谢逊出家后的法号仍然是谢逊,他拜了渡厄禅师为师,却不以“空”字辈论。
他一上来就表明来意,空闻虽早有预料,也好生为难了一番,方叹道:“非是老衲不愿成人之美,只是谢逊师弟不愿有方外之人扰他清修。”
空性本被空闻、空智二位师兄耳提面命,让他此次不得无礼,但见张无惮全无架子,态度温和,便将这些千叮万嘱扔到脑后了,出首道:“张公子,您别为难我师兄了,就因为我出面劝了谢逊师弟几句,他连着三天连我都不待见了。”
倒不是谢逊生他的气了——那成犯了嗔戒了,只是有意避开他,偶尔在藏经阁碰上就互相打个招呼,也不多说话。空性要想再劝,谢逊就行个佛礼自顾自走开。
空性说起来气得直拍大腿,连旁边的空性含怒刮了他一眼都没看到。
张无惮笑道:“多谢空性大师了,待晚辈安歇下来,正当同您一道较量爪法。”
空性闻言转怒为喜,乐道:“那可好。”
空闻念一声佛号,请他们一行入内住下,留心这头的动静。
张无惮倒没太大反应,只每日清晨在谢逊所居院落门口向内磕一个头,听闻三天后谢逊换了院子住也没在意,仍对着小院磕头不止,又过了五日,空性偷偷告诉他,谢逊怕是让他磕得心软了又悄悄搬了回来。
张无惮一笑,可见他义父虽仍不愿同他相见,但能坦然每日受他一礼了。他每日同令狐冲、空性一道较量武功,小住半个月后,方才打道回府。
没见到谢逊是个遗憾,可若是一味强求,也不是孝道。张无惮是当上明教教主后,才了解明教势力有多大,群雄逐鹿阶段,若是谢逊把这力量尽数发挥出来,莫说太平王、平南王之流了,连红巾教都不够看。
他义父为了他甘愿退这一大步,说不感动是假的,张无惮来少林寺第十六天,磕完头没有急着走,反而自顾自说道:“义父,孩儿晌午就要走了,本拟在此陪您一个月呢,偏偏有人找事,有两个兔崽子要在紫禁城之巅决斗,在你义子头上拉屎,那还了得?”
大都皇城当然不叫紫禁城,是张无惮一个月前才改名的,前脚改了名,后脚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就相约在他家城墙上决斗。
张无惮算是知道为什么他登基之前平南王一系势力会自觉退让了,原来是从这里等着他。
第150章 番外1.1 前因后果
张无惮说罢,等了半天不见小院里面有反应,只好又道:“孩儿日后再来探望义父。”慢吞吞起身向外走去。
他步伐虽慢,然谢逊也没上当,走出小院老远也没听里面有什么响动。张无惮彻底死了心,先去了演武场,见令狐冲和空性正在大眼瞪小眼,奇道:“两位没切磋切磋?”
空性叹道:“这人依手中宝剑之利欺负我这徒手之人,还有什么好切磋的。”
令狐冲笑道:“大师怎生颠倒黑白,晚辈都说了,大可用寻常木剑同您过招。”他本听从燕南天的建议,不再使用青冥宝剑,可自从接任华山掌门,风清扬谈及他的《独孤九剑》已颇具火候,既有宝剑,不必刻意闲置,何况堂堂掌门总得有身拿得出手的行头,他就又用起来了。
空性扭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待转过脸来,已满是庄严宝相:“贫僧一生浸淫爪功,同门切磋方能有所进益。”他喜欢拳拳到肉的打架方法,跟令狐冲这个动不动就得掉手指,他可不乐意。
张无惮便撸袖子再同空性打过一场,尽兴而归,带着一帮手下打道回府,殷野王就觉得这一路是越走越慢。
好不容易捱到了大都城外,两拨人该分开了,张无惮道:“再过上两年,我要将大都改名为北京,鞑子留下来的流毒也该大力清除了,届时还需五岳剑派大力配合。”
令狐冲道:“放心,五岳现在是我师父做主,几大门派都受过你的恩惠,谁还敢不尽心尽力?”说话间颇有几分得意。
岳不群接任掌门已有两年光景,什么动静都没有,不似早先左冷禅那般让十三太保举着令旗满江湖跑,此举反倒引来了诸多赞誉。
张无惮应了,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告别。因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待他回到皇宫,距离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约比武的月圆之夜已只剩下三日了。
张无惮这半年来新任命了一位皇宫护卫总管,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潇湘剑客魏子云。他闯荡江湖这么久,从来没听过魏子云的名号,偏偏他刚改皇城为紫禁城,这位年近六十的魏子云就声名大噪,毛遂自荐来给他打工。
他对这名字有几分熟悉,好似《陆小凤》原著中魏子云就是皇帝的侍卫首领,料想大概是剧情惯性,在考察过魏子云的忠心后,就起用了。
魏子云待他确实忠心耿耿,他早年就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只是不愿在鞑子手下卖命,才隐姓埋名。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遇上一位明主,魏子云激动啊,尤其这位明主还不嫌弃他年迈体衰,直接提拔为首领。
所以张无惮一回来,他就劝诫道:“皇上,天下初定,龙威不容冒犯,西门吹雪同叶孤城二人,胆敢将比武地点定为紫禁城,视皇权于无物,实在不能姑息!”
张无惮却笑道:“朕虽已是皇帝,可这龙位如何得来,全赖天下英雄抬举。朕怎能忘本,普一坐上皇位,就这般不近人情,同江湖武林划清界限?”
魏子云万万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态度,忧心忡忡道:“皇上,侠以武犯禁,莫说是紫禁城了,就算是光明顶、黑木崖,各派总坛皆为森严禁地,哪里有旁人想比武,就能来比武的呢?”
张无惮叹道:“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皆为百年不出的绝世剑客,有幸生于同一时代,能观此比武,是天下学武者的幸运。魏总管何必这般小家子气,朕允许他们来,但这个月月圆之夜,命你调集全体护卫军,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入紫禁城。”
他这番话前后矛盾,魏子云怔了一下,恍然道:“您是说……”
“比武可以,不请自来却不行。”张无惮冷笑道,“没经过朕的允许,阿猫阿狗都敢顺着城墙往里蹿?一旦开此先例,皇家威严何在?”
魏子云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在月圆之夜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挡在城外,让他们计划泡汤,再由皇上下旨,允他们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再行比武,既展现皇城守卫力量震慑宵小,又显示出天家气度。
他先是为这般英明神武的皇帝激动了一番,而后才磕巴道:“若是如此,怕老臣手底下的人不够看。”
张无惮笑道:“爱卿不必担忧,朕得知此事时,就请光明二使、两大法王速速赶来。”请陆小凤、燕南天等人也成,不过那是朋友,同他想展现手下力量的初衷相违背。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笔来写了几封信:“你速速命人送去给燕南天大侠、江南花满楼公子,再将太平王世子召来觐见。”请外援也成,有备无患,必要时刻再请他们出手就是。
魏子云急急忙忙去了,不多时就领了穿着官袍的宫九入内,十分知趣退了下去。
张无惮同太平王的君子协定中,特别谈妥了宫九之事,太平王的意思是想让儿子跟着皇帝干,张无惮掂掂觉得压不住,双方折衷,他不必给宫九实差,扔个小闲职,许他在京城混几年熬熬资历就成。
张无惮开门见山问道:“叶孤城不是和平南王闹掰了吗?”这还是他登基前宫九给的讯息。
宫九道:“是差一点闹掰,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平南王世子想借着他们比武当幌子,趁机潜入皇宫刺杀你。”
张无惮笑道:“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靠得红巾教和明教上下支持,如今皇城内外都是自己人,他杀了我就算了,还能攻入皇城?”至正帝一死,皇城大乱,可明教高层各个都是好手,仓促之间也能拉起队伍应战。
这也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原著中那是平南王世子同皇帝是堂兄弟,模样身高一模一样,平南王还策反了皇帝贴身太监,李代桃僵可能性很大。
宫九冷笑道:“你可知这世上除了司空摘星这般易容高手外,还有人能削骨割皮,将模样完全改变?”
这不就是整容嘛。张无惮恍然,想想又不对:“脸就算了,我的武功路数、言行举止可都不容易模仿。”
“你又没有贴身太监,明教高层平时都久居光明顶,你的那些臣子大多数是称帝后新提拔的,真正熟悉你的人有多少?”宫九道,“就算是令狐冲,你若哪天突然疏远他了,旁人只当你浪子回头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