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打杀声越来越大,还有人负伤后的痛苦哀嚎。
许桐的神色绷的更紧了,他执起顾氏的手:“如素,你好好看护着孩子们,我去去就回。我出去之后,你们找个地儿藏起来,记住,房间窗户都要堵死。”
顾氏面色一白,泣不成声,几乎是乞求道:“夫君...你一定要回来!”
许桐似在承诺一般,重重的点点头。
顾氏才放开他的手。
临到门口,许桐又听到两个女儿齐齐喊他,他回首,洒脱一笑:“哭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来了。”
说罢,他拉开门,疾步出去。
房间内的几人都泪流满面,即使是最小的许湛,也多少猜出了些什么,他小声呜咽着,说要父亲。
顾氏听了,面上更加悲戚,只能把儿子搂得更紧。
许沁也走上前拥住她们母子二人,用她那轻易给人以安宁的声音道:“父亲会回来的!”
顾氏也拍了拍许沁的后背,声音坚定了几分:“乖孩子,你们父亲会平安回来的。”
屋子里的几个镖师和身手较好的几个家丁护院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对许桐的敬佩,以及对形势的无奈。
许泠轻轻嗓子,问那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镖头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你们镖队平时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这么做,怎么让别人救你们,有木有什么东西让别人可以一眼看见?”
那镖头一愣,才道:“姑娘说的可是入天炮?”
许泠面露喜色,没想到赵显说的是真的,还世上还真有可以冲入云霄的求救鞭炮,她忙道:“正是,你们方才可用了?”
那镖头心里虽惊讶许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种江湖上的东西,但他面上却是不显:“方才就已经放出去了。眼下还有一个,这里太黑,怕是要等不来人了。”
“那不如把最后一个也放了吧,兴许就被人看见了呢...”许泠建议道。
镖头有些犹豫,但一想,也是,就拿出最后一枚,用折子点了,拉开窗丢了出去。
许泠又道:“你们还是出去保护我父亲吧,外面最危险。若是外面没有守住,那里面想必也是守不住的。”
顾氏也点点头,赞同许泠的话。
迫于无奈,镖头只好留了三四个好手,带着其他的兄弟出去了。他心里明白,许泠的话极有道理,若是外面守住了,那还有反击的余地,若不然...
一个褐色短衫的汉子放话:“咱们是漕水帮的,里面的人若是不想死,就把你们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把你们全屠了,再扔河里去!”
许桐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话,他心知这些人的意思,无非是劫财而已,但照他们官船都敢劫的做法,许桐担心他们拿了财却还有所求。
但他还是让手下告诉顾氏收拾财物。
若真能拿钱消灾,他是乐意的,钱财乃身外之物,与家人的安康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
许桐扬声道:“这位大侠,还请您稍等片刻,我已吩咐下去,让下人把值钱的东西都交与你。”
那短衫汉子大笑一声:“算你识趣!”
许桐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但稍后,有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书生在短衫汉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短衫汉子听了眼前一亮。
“你这船上都有何人?”汉子问许桐,目光迥然。
许桐心中一紧:“并无何人,除去某还有一些家丁而已。”
汉子粗犷一笑:“呵,既然你不真诚,那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来人,杀!”
他话音刚落,许桐就见一支带着火焰的箭破空而来,即便他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也被射中了胸膛。
......
远处还有一艘大船以极快的速度驶来。
那是一艘船形极为流畅的船,所以行驶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行进了数米远,逆向的大风也不成阻力。
它的前面还有两艘小些的船,在水中行的畅通无阻,是那艘大船的开路船。
大船周围还有十几艘小船,它们排成八字形,船上的火光把周围的一大片水域都染亮了。
大船的甲板上有一人负手而立。
他身穿玄色锦袍,还披着白貂斗篷,灯火照映下的五官格外俊美,但是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了就心生畏意。
身后有一人为他撑伞,还有黑衣人跪着。
抛去风雨声,隐约能听到那人的声音:“王爷,小人去探查了一番,发现之前被灭的漕水帮又出来了,他们正在劫一艘官船...那船上的官员已经负伤了。”
“加快速度!”这话是赵显吩咐手下的。
“可看清楚船上的幡旗了?”赵显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上面写的是许字,小人发现那负伤之人是曾在晋北任职的许运同。”这黑衣人曾跟赵显一起去晋北办过事,见过许桐一两面,他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赵显面色一紧,他突然想起来线人搜集上来的各地官员中关于许桐的消息,上面写着:三月廿一,携家眷回徐州为母贺寿。
算算现在也差不多到这里。
赵显拧紧了眉头,携家眷?那个似乎很怕他的小姑娘肯定也在船上!
他心口有些闷。他突然意识到他竟然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担忧?笑话!
他一向习惯把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但是,好像一遇到这个小姑娘,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全速前进,赵一带人先去前方营救......”
作者有话要说: 先谢谢一个没有留名的小天使送的营养液,么么哒!还有萝莉头砸的两颗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