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玉看了看那四不像的招魂阵,说:“啊,我知道了,你是想把你那个死掉的老爹的魂魄招回来吗?”
子车无奇轻微的咳嗽了一声,说:“夷玉,不得无礼。”
夷玉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说话了。
虽然夷玉说的话不好听,不过的确戳到了唐风居心里,说:“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将我爹的魂魄招回来,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子车无奇说:“三公子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仔细说说吗?”
唐风居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握奇公子和夷玉进了房间。
冬石唐家的三公子,据说是三位公子里面最不成器的。唐风居二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几乎差点死了。唐老将他救活之后,唐风居就失忆了,跟个两三岁孩童一般,什么都不会。
经过这几年,唐风居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不过好歹生活都能自理了。只是他的修为远远不及大哥二哥,总是被耻笑。
唐风居看起来也是要强的人,所以非常的不甘心,他想让自己变强一些,至少不要被大哥二哥总是指着鼻子笑话。
唐风居说:“后来我就找到了一些书,自己练习……”
“什么书?”子车无奇说。
唐风居说:“是在废弃的书楼里找到的……他们说,那些都是旁门左道的咒法。”
冬石唐家地方很大,也有很多早就废弃的院子,唐风居在一处书楼里找到了基本修行的秘籍,然后就跟着练了。
起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关门修炼,而且修为一日千里,非常的管用。他感觉自己不需多久就能追上大哥二哥了,所以每天就更加勤勤恳恳的修行。
但是后来有一日,唐家突然被恶鬼袭击了,好多恶鬼半夜来捣乱。
后来继而连三的,几乎每天恶鬼都要来。
唐风居说:“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那些恶鬼是我招来的。”
唐风居有些懊恼,他那些天的确有画阵法,不过并不知道是会招来恶鬼的。直到他父亲非常恼怒的找到他,唐风居才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什么样愚蠢的事情。
唐风居被禁足了,就呆在院子里,但是没过两天,他爹却去世了。
唐风居连忙说:“自从我爹骂了我之后,我就没有再画那些阵法了,后来那些恶鬼并不是我招来的,真的。”
唐老死后,大哥二哥争执不休,谁都想要做新家主,唐风居本来没有想要做家主的意思,但是大哥二哥并不放过他,觉得他是威胁,想要把他赶出唐家才好。
唐风居很生气,说:“我也觉得我爹的死很蹊跷,说句不好听的,我大哥二哥怀疑我杀了我爹,我也怀疑我爹是他们杀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想把我爹的魂魄招回来问问。”
唐老早就下葬了,老大火急火燎的要求尽快下葬,第二日就把棺材抬到冬石唐家的坟冢去埋了。
按理来说,唐老的棺材应该多停留些日子,等着赶来奔丧的众位全都吊唁过了才会下葬。
东方趴在子车无奇的怀里,听着唐风居的叙述,感觉这唐家真是不简单,内幕不少,三公子和大公子虽然都说了一件事儿,却截然不同。
不过东方真觉得,那些恶鬼恐怕不是唐三公子给弄来的。不是唐三公子太可信了,而是东方觉得,以他的修为,绝不可能,这是办不到的事儿,这简直是给唐风居扣了一顶大高帽,也太抬举他了。
子车无奇说:“三公子,你之前画的那些阵法,还有留着吗?”
唐风居有些为难,说:“书都被我爹拿走了,不过……你跟我来。”
子车无奇跟着唐风居往院子后面去,夷玉好奇的站起来,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唐风居的院子挺大,后面有点凄凉的感觉,没什么花草,花圃里都是空的。
他们走过去,东方就瞧见了,花圃里有个阵法,估摸着是唐风居画的。但是看了这个阵法,东方就想捂脸。
唐风居说:“这是我以前画的一个,我爹没发现,就一直这么放着了。”
子车无奇一瞧,难得的挑了挑眉。
夷玉的反应是最大的,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很没形象,就差坐在地上打滚了。
唐风居不明所以,说:“为何发笑?”
夷玉说:“你这是什么阵法?招鬼的?别逗了,降子的还差不多!”
唐风居一愣,说:“什么?我画的不对吗?”
夷玉说:“大错特错了,你这个呆子,我看你是被人给陷害了,那些恶鬼绝对不是你弄来的。”
东方和夷玉的想法是一样的,恐怕是有人让唐风居背了这个黑锅。
子车无奇皱了皱眉,说:“这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说:“来了。”
众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子车无奇的意思,不过很快的,片刻之后大家就听到了清脆的响声,似铃铛,又似女人的娇笑声。大半夜的实在是太诡异了,是屋檐下面的碎玉子响了。
唐风居立刻皱眉,说:“又来了!”
夷玉突然就兴奋了起来,跳起来拍了拍手,说:“哎呀,我已经等候多时了,怎么现在才来,手痒难耐了。”
东方眼皮一跳,这冒牌夷玉和以前的差别太大了,让他非常的不适应。
夷玉说:“握奇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把那些恶鬼打的屁滚尿流,跪下给你磕头!我这暴脾气,正需要找人撒撒气呢。”
夷玉说着,唐风居就感觉一阵冷风吹过,眼前那娇小的人影就不见了,夷玉已经跑去干活,动作快的人眼花缭乱。
东方觉得,夷玉之所以要找人撒撒气,绝对全都是被子车无奇给气的。
唐风居不可置信的瞧着远处,感叹说:“握奇公子的弟子,果然都非同一般。”
的确非同一般。
东方很想接口说,非同一般的蠢。
碎玉子响起来了,冬石唐家的人全都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