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过李璟转手递过来的白酒时，冯晶显得笑容有些勉强，不过她还是一仰头喝光了。
旁边人便齐声喝彩道：“好酒量！”
喝完酒后，冯晶便脸上泛起红晕，摇晃了几下。
她身边的李璟立刻趁机搂住她，笑着跟她说了几句什么。
顾甜甜清楚地看到李璟的爪子在冯晶的身上摸了好几把。
她心生反感，可是又有些意外。
难道说，冯晶跟他真的是那种关系？
可是，当初跟她一起试镜魔仙传的冯晶明明是个挺不错的姑娘，看起来自尊心也挺强，怎么就跟这种人渣混在了一处？
就在这时，冯晶不动声色地推开李璟的胳膊，往旁边躲了一下，略显疲倦地笑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说着，就低着头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见到她走开，李璟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快。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笑容，继续跟蔡春等人敬酒寒暄。
……
离开包间后，冯晶并没有立刻去洗手间，而是进入安全通道的楼梯口，靠着栏杆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掏出镜子，掏出粉饼正打算补妆，可手上的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她望着镜子中浓妆艳抹的自己，一阵从未有过的自我厌恶突然涌上心头。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今天恰好碰到顾甜甜。
或许这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刻意让她在此时和曾经的竞争对手碰面，从而让她更加认清现实。
说起来，当初签约辰光失败之后，冯晶一直在圈子中举步维艰，屡次碰壁。
就算在她学校时再风光，在剧组里，她也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存在，经常被人呼来喝去，还要看别人脸色。好在对她而言，这些事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因为她还一直怀揣着当演员的梦。
直到上个月，一件意外忽然发生了。
就在一个月前，她因为相貌姣好，被一部清朝背景的电视剧的导演看中。
她为了那次试镜，连续一个星期苦苦研读剧本，研究背景资料，甚至还专门跑去锦花大学旁听历史的相关课程，希望能通过最后，她好不容易试镜成功，却在快要开机前一个星期得到通知，说剧组临时决定换掉她的角色。
顶替她的演员据说是一个投资商的情妇。
那女人顶着一张千篇一律的网红整容脸，演技简直惨不忍睹。
之后，那部剧的导演还发短信暗示她，说如果她愿意陪某个投资商单独吃个饭，做好公关工作，她就可以留在剧组扮演一个女配角了。
这条短信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冯晶瞬间清醒。
说是单独吃个饭而已，其实么……呵呵。这里面的猫腻她再清楚不过了。
只需要出卖一次灵魂，她就可以获得出演机会，原来混娱乐圈是如此的简单。
于是，冯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在金钱权力面前变得如此可笑。她只觉得自己就像随波逐流的一叶孤舟，在狂风大浪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之后连续一个星期，冯晶饭也吃不下，也睡不着觉。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又想起了当初和自己一起试镜的顾甜甜。
冯晶忽然意识到，如果当初她没有背后找熟人，抢走原本属于顾甜甜的角色，那么她很可能会在剧组中得到其他合适的配角，和辰光成功签约。
越是想顾甜甜的事，她就越像是踏入了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她甚至上网搜索顾甜甜的消息，反复观看顾甜甜在魔仙传中的表演片段，想象着如果由自己来演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这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把顾甜甜当做了自己竞争对手，同样也是她这几个月来始终奋斗的目标。
她曾经始终坚信，顾甜甜能够达到的目标，她也没理由完成不了，毕竟她们曾经公平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直到现在，她才恍然惊觉，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
所以，刚刚在看到顾甜甜之后，冯晶内心五味陈杂，各种念头涌上心头。
说实话，她早就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和李璟这个男人认识，后悔这些来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然就不会被他抓住把柄，然后……
想到这里，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确实曾经一度因为事业遭遇挫败，鬼迷心窍，想靠潜规则上位，所以才会在一次饭局上认识了李璟。
可惜的是，潜规则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她连抛开那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都做不到。
所以，这一切或许只是因为，她天生就不适合这个圈子而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给李璟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去了。
……
发完微信后，冯晶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她洗了把脸，用湿巾擦了擦脸上的妆容，正要回头离开厕所，却看到李璟正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见他这副模样，冯晶不禁心脏一沉。
“李哥，你怎么了？”她表面上笑道，心脏却砰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