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班婳捂着嘴笑,“这个回答好。”
两人出了宫,见街头挂满了红灯笼,街道上挤满了人,班婳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容瑕见班婳神情有些落寞,让马夫停下车,匆匆跳下了马车。
“这个给你。”容瑕回到马车里,手里多了一盏漂亮的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另一边画着一对喜鹊。喜鹊报春,是好兆头。
“这不是逗小孩玩的吗?”班婳接过灯笼,嘴上虽然嫌弃,手却忍不住戳了几下灯笼上的喜鹊。
“嗯,”容瑕在她脸颊边轻轻一吻,小声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珍贵的小女儿,待你如珠似宝,舍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
“哼,”班婳对他小声道,“我才不信你。”不过,这不代表她不喜欢听。
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男子,满面温柔的说着情话,让人怎么能不心动呢?
容瑕把她揉进自己怀中,小声笑道:“你会相信的。”
马车缓缓向前,在积雪上压出深深地车轮印。在这喧嚣的世界,马车里的脉脉温情,就像是雪地中的早春,美好得不太真实。
腊月三十,班婳出嫁的第三天,本该是出嫁女回门的日子,但是按照风俗,出嫁女的除夕,是不能回娘家过的。
班婳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她套上衣衫,净完面对端着盆的婢女道,“你们家侯爷呢?”
“回夫人,侯爷方才出去了。”
班婳把帕子扔回盆中,起身走到铜镜前,这么冷的天,容瑕一大早出去干什么。
“郡主,您今天想梳什么发髻?”玉竹与如意走到班婳身后,两人见郡主的神情有些落寞,问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随意了,”班婳兴致不高,“你们看着梳就好。”
“怎么能随意?”容瑕大步走进来,大氅上还沾着未化开的雪花,“今天是回门的好日子,我可不想让岳父岳母以为我对你不好。”
他把一个木盒放到梳妆台上,“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喜欢的。”
班婳没有看这个木盒,而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容瑕:“你说今天回我家?”
容瑕听到“我家”两个字,知道在班婳心中,家仍旧只有一个,那便是静亭公府。他笑了笑,“今天自然该回去,行宫这么大,就我们两个主人在里面有什么意思?回岳父岳母那里,不仅人多热闹,你也能高兴。”
“容瑕,”班婳伸手抱住容瑕的腰,“你真好,我有点喜欢你了。”
“只有一点?”
“那……再多一点点?”
王曲走到书房外,对守在外面的小厮道:“我有事要见侯爷,你去通报一声。”
“王先生,”小厮惊讶地看着王曲,“侯爷陪郡主回娘家了,您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王曲皱起眉,“今天是除夕。”
小厮点头:“今天是夫人回门的日子,侯爷担心夫人找不到合心意的首饰,一大早就让杜护卫回侯府取了整整一大盒首饰让夫人挑呢。这会儿都走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了,小的还以为王先生您知道这事呢。”
王曲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近来侯爷似乎并不愿意见他,很多事情也不愿意跟他商量。难道他做了什么让侯爷不满的事情,他在借这个机会敲打他?
心神恍惚地走出书房,他见主院的下人正在往外搬箱子,这些箱子还带着班家的家族标识,明显是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东西。
“你们把这些搬到哪去?”
“王先生,”搬东西的小厮给王曲行了一个礼,“侯爷说,夫人在这边行宫住不太习惯,所以把这些东西搬到侯府去,过几日就回侯府住。”
王曲闻言皱了皱眉,对于侯爷来说,住在这个帝王钦赐的行宫中,绝对比住在侯府里好,可是就因为福乐郡主住不太习惯,就从行宫中搬出去?
什么住不习惯,明明是想离自己娘家近一些。一个出嫁女,不想着好好照顾自己的夫君,日日惦记着娘家像什么个样子?还蛊惑着侯爷陪她去娘家过年,这若是传出去,外面会说什么?
说侯爷惧内,还是说侯爷忌惮班家势力,抬不起头?
马车里,班婳趴在容瑕的膝盖上闭目养神,容瑕给她讲江湖女侠大战年兽的故事。
“后来怎样了?”班婳听到女侠救了年兽以后,忍不住抬起头道,“年兽变成人了,要以身相许,还是恩将仇报,杀了女侠?”
容瑕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为了听到故事后面,班婳毫不犹豫地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容瑕顿时满足了,他继续讲了下来,一边讲一边观察班婳的神情,不根据班婳的神情变化,来决定下面的故事剧情走向。
“侯爷,”外面赶车的马夫轻轻敲了一下马车的车窗,“国公府到了?”
班婳脸上一喜,掀开帘子便跳了出去,她身后的容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露出无奈的苦笑。
静亭公府里,班淮与班恒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父子两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叹息一声。
“大过年的,你们叹什么气?”阴氏穿着紫色裙衫进来,见父子二人这般模样,忍不住道,“瞧着晦气。”
“母亲,”班恒坐直身体,“今天是姐姐出嫁的第三天,按规矩这是回门的日子,也许成安侯会送姐姐回来也不一定。”
“这事你就别想了,”阴氏面色微黯,“容家虽然没有长辈,但也没有女婿陪女儿回娘家过年的道理,你……”
“侯爷,夫人,世子!”一个管事满脸喜色地跑了进来,“郡主与姑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阴氏喜出望外,“你没看错?”
“是真的,这会儿人都快要到二门了。”
“我去看看!”班恒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眨眼便跑出了门。
班淮不敢置信地看着阴氏:“回、回来了?”
阴氏抹了抹眼角,转身匆匆走了出去,班淮忙不迭跟上,仿佛走迟一步女儿就会飞走似的。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