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脸上的冰霜倒是被这不入流的故事笑化开了,扯了她的衣襟,用力将她拽过来,逗弄到:“不是你同我讲的这等怪事,怎么反过头来怪我这听者?不过这般看来,当年我未能逗得你一笑,全是因为讲得不够有味道啊。”
说着,他单手圈住了莘奴的纤腰,将她提起,说道:”姬逗笑的功力,果然卓尔不群,不若我们也行一行那卫灵公专攻后门之事,让姬也多卖二两若何?”
莘奴终于明白了姬莹的不正经都是哪里学来的,真是一不小心便着了道儿。
王诩摆了几日的冷脸,倒是兴味盎然,只开口要与莘奴试一试新鲜的。可莘奴哪里肯答应。只试了试,便痛叫不行,直推了王诩叫他滚开。心内只暗骂竟然有弥子瑕这等人物,一个堂堂男子竟然甘心成为君王胯.下之臣!
所以这增加分量之事,最后到底没成。可是王诩却是毫不客气地将这怀里的小姬里外尽食了个边。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笑话够下流,对极了王诩的胃口。待得第二日时,他们终于启程奔赴原本的目的地——秦国。
在到达秦国的都城前,王诩先来到了公子疾的封地。
按着往日,公子疾定当迎出城门欢迎友人来到。可是这次因为王诩当初跌落山崖后,并没有告知公子疾真相,是以来得秘密,并没有通知公子疾。
可是入了城中,便听闻城主公子疾竟然身患隐居,久久不食,已经多日不起了。
☆、第 169 章
姬莹听了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说什么。公子疾早已经与张华完婚,就算是有疾在身,也自有娇妻照拂,哪里需要旁人担忧。
可是自打听闻了这消息后,一向没心没肺的姬莹却骤然少食,有些憔悴焦虑。
莘奴一直担心王诩消无声息地便将孩儿抱入到公子疾的府中。这几日,那孩儿渐渐张开了,越发跟公子疾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被那位秦国公子看了,岂不是一眼就要相认,若是扣住不放,姬莹又能奈他若何?
于是便迟疑地跟王诩提及能否将公子疾请入府中,待问询解开了姬莹为何会怀有他的骨肉的悬案后,再慢慢告诉他孩儿的情形。对于莘奴的提议,王诩不置可否,只是拿起笔墨,修书一封,叫来一个身穿秦军侍卫服侍的武士,命他将信亲自交给公子疾。
当初坠崖一事,在诸国的鬼谷弟子中隐秘传开,加之王诩乃是秘密回转鬼谷,除了身旁的亲信外一无所知,甚至有在诸国之中的鬼谷弟子,因为听到了恩师不幸坠崖的消息,痛哭流涕,几日不食。
更有据说齐国的邹忌哭得最为撼动,竟是将恩师昔日在齐国时,遗落在他府上的一缕腰带摆上了祭坛,算作祭拜恩师的衣冢。每日依着三餐的次数前去痛哭,悲怆的模样实在是如丧考妣。
是以,就算公子疾乃是王诩的好友也不知鬼谷子尚在人世的消息。
待得他在病榻之上接了王诩的密信后,只是将眼睛越睁越大。因为几日未食,虚弱不已的身体猛地一颤后又安静下来。公子疾将竹简投入到一旁的青铜鹤炉里,立刻命人备衣着装便打算出门。
刚与他成婚不久的张华,见夫君这般行色匆匆,立刻问道:“君已几日卫视,如今消弱的很,这般行色匆匆,可是为了何事?”
公子疾脸色严峻,嘴唇紧抿,却复又一松,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到:“天色不早,外出散一散心,你且自食午饭,不用等我了。”
说着便转身疾步而去,再不顾张华在身后的连声呼唤。
上了马车,公子疾一扫脸上的镇定之色,急促对车夫道:“快,去城西小巷。”马车沿着小路飞驰,拐了几个弯很快便到了门口。
公子疾下了马车,抿紧着嘴唇快步入了宅中,便见到已经“死去”的鬼谷子正站在院中,神色一片平静。公子疾的身体像是骤然被抽了一根骨头一般,身体一颤便再也站不稳了,颤抖着问道:“你既活着,那……姬莹……她……”
王诩向前走了几步,握住公子疾的手腕,两根手指在他腕脉处一搭,过了一会,言道:“你忧思在心,无从宣泄,是以成疾。今日带了一味药,不知能否解了君忧。”
公子疾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似乎明白王诩的意思,连忙问道:“她现在何处?”可是王诩并没有急着领他去见姬莹,而是伸手把他搀着,走到房内。
坐定后,王诩说道:“我有一事问你,你还记得你与张华在那岛上幽会时的情形吗?”
因为王诩一向是不会对朋友的私隐说长道短之人,是以他如此一问让公子疾微微一愣,迟疑道:“君为何有此一问?”
王诩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只有答好了这一问,我才知道你当不当食这一味药。”
公子疾心知王诩不是无聊之人,有此一问必有原因,想了想道:“那一次,我饮了些酒,一时有些醉意,大致的情形已是记不得了,只是记得醒来时与张华睡在一处,褥上有落红……”
王诩又问:“那你可记得与她云雨时的情形?”
公子疾被男人催问这等隐秘事情,有些脸紧,顿了顿道:“都是酒醉时的行事,哪里记得清?”
王诩听到这,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如此说,如果那晚与你一起云雨的不是张华,而是其他女子,你也辨别不清,是不是这道理?”
公子疾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他本就不是个痴傻之人,被王诩如此一问,心中也猜出了一些关门,那一次他与姬莹初试云雨却铩羽而归,一时心情难抑,恰逢此时张华处处亲近自己,便一时酒醉与她宿眠在一起。可是听王诩一提,他当真也不确定身下的是否是张华,只记得那女子身体绵软,身音如脆铃一样滚动。可是待他与张华之后的几番云雨,却是兴味阑珊,只觉得那张华的胯骨突出,硌得难受。以致他与张华成亲之后,云雨之事寥寥无几,依稀是倒足了胃口,提不起精神。
看公子疾似乎若有所悟的样子,王诩这才不急不缓地唤来侍女,将一个婴孩抱到公子疾的面前,说道:“你且看看这个婴孩像谁?”
那小儿似乎刚刚睡醒,犹自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乌溜溜的眼儿,这模样竟是与公子疾分毫不差。
公子疾定定地看着这婴孩,竟是一时不敢相信,只是颤声道:“这,这是何人的孩子?”
王诩道:“这便是姬莹刚刚诞下的孩儿。此番请你前来,就是问你是否有同胞兄弟那日与你一起同游?”
听闻这一句,公子疾连日未食的身体再也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只睁大了眼,顾不得王诩话中的调侃之意,颤声道:“这……这莫非是我的儿子?”
公子疾的脸上竟现出几分狂喜之色,只问道:“姬莹在何处,我要同她言。”
就在这时,姬莹在莘奴的陪伴下从门外走入,飞快地瞟了一样公子疾,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儿,强忍着将孩儿抢回来的冲动,对王诩言道:“恩师,你言道要将我孩儿给公子疾看上一眼,现在他已看过,且自承认与我从来未曾有过首尾,所以与我家孩儿并无关系。我孩儿不过是凑巧与他长得相肖罢了。还请恩师将孩儿还与我。”
王诩淡然道:“此事你便与公子疾言吧。”说罢,起身带着莘奴出了屋子,只留下姬莹和公子疾。莘奴放心不下,在院中频频回首。王诩道:“这是他们二人之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必参与其中。”
姬莹见王诩出去,压力顿去,几步来到公子疾面前,道:“孩儿还我,你便可以走了。”
公子疾从姬莹进来,眼神便一直停留在姬莹的脸上,当下言道:“我这孩儿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的,你且与我说清了。”
姬莹一听,心中大恼,想不到他居然是如此没脸皮的,事情还未搞清便结论是他的孩儿,又连声质问自己的如何得到的,难不成是自己弄了迷药强占了他不成?
姬莹听到这,冷声道:“恩师不是言了,你定然有个孪生的兄弟流落在外,我与他有了苟且便有了这孩儿,你无需再问。”
可是公子疾哪里肯放她,只一手紧抱着孩儿,一边笃定地道:“那夜定然是你……我总觉得哪也有你的香甜之味……”
姬莹自从发现有孕后,曾经被公子疾囚过一段时日,那时公子疾虽然不曾亏待过她的饮食,可是偶尔言语里总是会冒出对她不检点怀下野种的轻蔑之意。
如今真相几乎呼之欲出。一定是那张华暗中做了手脚,将自己迷晕后运到岛上调包,与公子疾睡在了一处,这个被她暗自唾骂了月余的野男人,却早就一本正经地在自己面前装成君子,高高在上的唾弃自己,这是多么的恼人!
想到这,姬莹再也憋闷不住火气,一伸手便打了公子疾一巴掌。
其实姬莹这一掌力气不大,毕竟顾忌着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