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傻,‘挡一下’就是拦着不让去嘛。”
杨恩禄点头哈腰地应了,心下琢磨着,爷您心情不错啊?
孟君淮又说:“去府里接阿礼过来,让奶娘都跟着。带来之后先不必去见王妃,直接放我这儿。”
“哎,是。”杨恩禄再度应下。退出书房,就将人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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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尤氏见孟君淮身边的人回来,心里一阵欣喜。
待得听完回话,她立刻跟阿礼说:“阿礼听见没有?接你过去呢,你去了要听话!”
阿礼的小脸上也全是笑,点点头,抱住母亲的胳膊:“我们走!”
尤氏的笑容不禁一僵。
虽然她为了让阿礼高兴,专门跟王妃明说了自己不去、也不要王妃担任何责任,可心里头,总还是希望王妃能抬抬手让她一道过去的。
但她万没想到来回话的会是王爷身边的人,而王爷也真就能半个字都不提她。
“你跟着奶娘去。母妃肚子里有小弟弟,不能出远门呢。”她只能这样哄阿礼,阿礼便点点头,乖乖地跟着奶娘去换衣服。
尤氏在屋里静下来后,长长地缓了好几息,才终于将心神平复下来。
她低头看看隆起已很明显的小腹,死命地告诉自己不用去争一时之气。
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大夫把过脉了,说有七成是儿子。
待得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有两个儿子了,他为了孩子,也不能真的不理她。
或者,往长远些说……就算他此时真的不理她,待得以后立了世子,她的日子也总会好过的。
她虽不敢说以后府里再没有别的女人有儿子,但她已先她们一步有了,而且有了两个。
她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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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里,孟君淮在晌午时得了消息,道淑敏公主的事在经了各样传言后,确实不像他们先前所想的那样简单了。
孟君淮越听人禀话越火大,他火气一上来,周围人就都不敢说话,弄得他也没出发这个火。自己闷了整整一个下午,额上青筋跳得他头都疼。
直到傍晚时,阿礼到了。
杨恩禄动了个心眼儿,知道他心情不好,索性着人把和婧兰婧都给领了过来。三个孩子往眼前一放,孟君淮一个当爹的,实在不能冲孩子发无名火。
气氛这才轻松下来。和婧阿礼几天没见,眼下一见面玩得特别开心。二人玩了一会儿后,又一起去逗兰婧。
孟君淮稍一走神的工夫,回过头就看阿礼正要喂兰婧吃花生糖。他赶紧一把给抢下来,一弹阿礼的额头:“妹妹现在还不能吃这个!”
“可是她想吃。”阿礼歪着头跟父亲争辩,小手一指兰婧,“看!”
兰婧现下九个月大,刚开始学走路,平常还是爱爬。眼看着到嘴边的糖飞了,她特别利落地就爬到了孟君淮的脚边:“啊!”
“……”孟君淮瞪眼,“啊也不给你!你现在不能吃这个,长大一些才能吃!”
“咿……”兰婧没听懂,不过看着他,感觉到自己是得不到那块糖了。当即小眉头一皱,嘴也扁了,“呜……”
“哎别哭……”孟君淮立刻陷入慌乱,阿礼在旁边同样无措地看着,和婧趴到父亲背后笑疯了。
两刻工夫之后,书房里一片战火纷飞之后的萧条。
原本在乖乖画风筝的和婧,因为被弟弟倒了乱,扔了笔在一边生闷气;没心没肺的阿礼也不知道哄姐姐,捡了笔就去玩,把可怜的杨公公画成了一张大花脸。
孟君淮用尽全身解数可算把兰婧哄好了,累得崩溃,仰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兰婧则趴在他身上,嘬着手指准备睡觉了。
屋里屋外的下人各自低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呼……”濒死状态的孟君淮重舒了口气,直了直身,“阿礼。”
阿礼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立刻看过来:“嗯?”
“又欺负姐姐,去跟你姐姐道歉,然后父王带你们去母妃那儿吃饭。”
“咦?!”阿礼讶然看过去,这才发现姐姐生他的气了!赶紧跑过去拉和婧的手,特别诚恳,“姐姐不气,我错了!”
“哼。”和婧不高兴,扭脸不理他。孟君淮看着笑笑,向外面候着的奶娘递了个眼色,示意把哈欠连天的兰婧抱走,送回何侧妃那里,然后他过来抱和婧:“不生气了,父王抱你去找母妃。”
阿礼双手一伸:“我也要!”
“你不行。”孟君淮摸摸他的脑袋,很严肃,“你惹姐姐不高兴了,罚你自己走。”
“哦……”阿礼扁扁嘴,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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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阁的卧房里,玉引兴致缺缺地歪在床上翻书。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就是被孟君淮那句话梗住了,而且越想越梗。这弄得她大半日都没精打采的,不受控制地钻着牛角尖,一会儿想他怎么能那样想她呢?她有哪里让他觉得她是那样的坏人了吗?一会儿又怨恼自己为什么就执拗于这个了?这有什么可在意的?
她在类似的事上,明明一向都觉得“随缘就好”。而且纵是现在,她其实也可以清楚地告诉自己,他那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她和他还没那么熟悉,而阿礼是他的孩子,他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可她就是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很不讲理。
于是孟君淮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玉引在打蔫儿。和婧叫了一声“母妃”扑过去,她都直至她趴在膝上了才抬了抬头,勉强笑了笑:“你来啦。”
和婧爬到床上便招呼阿礼:“阿礼来!跟母妃问安!”
玉引眼底一颤,继而怔怔地抬头看过去,才看到孟君淮也在。他身后还跟了个三两岁的小男孩,抓着父亲的衣摆,正好奇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