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夫驯养记[反重生]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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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仪式终于结束,方泓墨陪去了酒宴,赵晗回到新房,这一整日一套套繁文缛节接连不停地做下来,不曾有**的机会,直让人应接不暇,现在独自在新房里静了下来,她的心绪却反而难以平静。

  四角置铜镜,红烛昏罗帐,她嘴角浮起微笑,终于还是做了他的妻呵……

  然而夜色渐深,赵晗端坐良久,却等不到方泓墨回来。她心中不安越来越浓,却只能自我排解,今日宾客众多,太子也在,敬酒祝词肯定是要花更多时间的。

  从露见她彷徨,便小声开她玩笑:“少夫人莫着急,*一刻值千金,大少爷舍不得不回来的。”

  赵晗笑着白她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贫嘴,如今都敢取笑起我来了。”

  从露嘻嘻一笑:“都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少夫人莫怪婢子贫嘴,不趁现在说说,以后可没机会啦。”

  赵晗知她是要逗自己开心,自然不会怪她。然而即便与她们说笑着,心底却总有一线沉甸甸的牵挂,让她轻松不起来。

  忽然她们都听见了,门外有隐约的说话脚步声,从露从霜急忙停下说笑,赵晗亦望向门口。

  房门被猛然推开,方泓墨踉跄着进了房间,赵晗急忙上前去扶他,还未近身已经闻到扑鼻酒气,不由微微皱眉,忍着不快,还是上前扶住他。

  方泓墨侧头瞧了她一眼,眼神古怪,接着就用力把她推开了,自己踉踉跄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仰头一口气喝完,又摇晃着走到床前,衣裳也不解就扑倒上去。

  赵晗被他这用力一推差点摔倒。从霜惊叫一声,还好从露离得近,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情急之下甚至忘了改口。

  “没事。”赵晗摇摇头,扶着从露的手站直,回头见送方泓墨回来的小厮还在门外候着,便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少爷怎么喝得这么多?”

  绥靖公府百日宴时,也没见他这么酒气熏天的,可见他不是不分场合的贪杯之人,今天大喜之日却喝得烂醉,一定是事出有因。

  小厮方元挠挠头,讪讪道:“太子殿下拉着少爷喝酒,殿下尽一杯酒就要少爷干三杯……少爷醉得睡过去了,方才在外面醒了会儿酒才过来的。”

  原来如此,赵晗不由无奈苦笑,自古帝王心思最难测,只是灌酒还算是好的了。

  最冤枉是方泓墨了,莫名被灌酒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屏退小厮,从霜过去关上房门。她走回床旁,略带羞涩地叫了声:“相公……”这一声叫完,脸就红了几分。

  方泓墨却一动不动。

  “泓墨?泓墨……”她又试着叫了几声,他仍是没有反应,想是又睡过去了。

  赵晗朝从露招招手,她扳着肩,从露扶着脚,两人合力把他翻过身来。见他脸色绯红,额上有细密汗珠,不由担心他饮酒过量伤身,急忙低声吩咐从露去取早就备好的醒酒汤来,一面替他解下腰间玉带,将衣袍宽解。

  从霜绞了块热帕子递来,她接过帕子叠成方块,轻轻在他脸上擦拭,眼光便自然地落在他脸上。

  他额头光洁,眉毛笔直浓密,大概是现在不舒服的缘故,眉头微锁,紧闭的双眸下,两道好看的睫毛又密又长,微微卷翘,因着酒气滋润,双唇显得比平时更为红润鲜明。

  这么近这么细地瞧他还是头一次,赵晗不由害臊地想到这已经是自己男人了,羞涩中带着一丝喜悦,细细地替他把汗珠都擦去了,再换块温热干净的帕子重新替他擦脸。

  从露端来了醒酒汤。赵晗轻推他肩膀,温言劝道:“泓墨,先起来喝碗醒酒汤吧,莫要早上起来头疼了。”

  方泓墨眉头皱了皱,却只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了。

  赵晗没应付过这种情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定神略微想了想后低声吩咐:“你们先下去吧,醒酒汤温在炉子上备用。”若是他半夜醒了,随时可以喝。

  从露从霜退出房间。

  赵晗自己对镜卸了妆容,放下满头乌发,慢慢梳通了,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缓步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背对自己的人,极低地叹了口气,合衣躺在他身边。

  方泓墨背对赵晗,听见那声叹息,又察觉到她躺了上来,双眸便睁开了,只是眸子里乌沉沉的没什么光彩。

  酒是早先就醒了,思绪却混乱得比酒醉更甚。

  三天前得知父亲逝世的消息后,他便立即出发,连夜赶回淮京城,半道上却遇劫匪,本可花钱消灾,对方收了银钱后却狰狞一笑,明晃晃的刀光一闪即逝,胸腹剧痛难当,眼前昏黑一片,只听见方元的惊呼声渐弱……

  再醒来,却是在宾客满座的喜宴上了!疑似幻梦却是真,自己竟回到了新婚当日?

  他无法再面对一众亲友,借口酒醉头痛离开喜宴,在后院里找了个清净处,拉着小厮方元,本想问个清楚,但问下来的结果更让他混乱,他的新婚妻子竟是弟妇赵晗而非赵采嫣,娶了赵采嫣的却是泓砚。

  若说过去的两年全是虚幻梦境,利刃入腹的痛楚尤为真切,兄弟阋墙时的争吵恍如昨日,父母亲痛心地训斥言犹在耳,哪里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可是若说前事是真,他又是怎么回到新婚当日的?且如今事态,根本与他记忆中发生过的事背道而驰!

  方泓墨想得头痛欲裂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另一名小厮急匆匆找了过来:“少爷,老爷夫人到处找你呢。侯爷一家要回去了。”

  方泓墨沉着脸道:“就说我醉得不省人事了,无法相送。”

  小厮不敢多言,匆匆离开去回报。

  身边的方元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少爷,夜深了,既然那边喜宴也结束了,少夫人一定等得心焦了。”

  方泓墨却仍在原地沉默地坐了许久。

  方元虽然觉得少爷今日言行很奇怪,却也只敢在心里悄悄疑惑,少爷之前不是很高兴这桩婚事的么?怎么突然就变得毫不在意新娶的夫人了呢?

  “扶我回去。”夜色中终于响起方泓墨冷淡的声音。

  “是,少爷。”方元答应着。

  方泓墨将胳膊搭在方元肩上,快到朝岚居时,脚步变得踉跄,大半体重都压在方元身上。方元只道少爷酒劲儿又上了头,用力扶持着将他送回新房外。少夫人问他怎么回事时,他也只说了太子殿下灌酒之事。

  ·隔阂·

  天还未亮的时候,赵晗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身边是空荡荡的,一扬手瞧见大红的衣袖,原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喜服,立时回想起昨夜的事,心中涩涩的也不知什么滋味。

  她转头瞧见窗前站着的那道人影,在窗口暗淡朦胧的光线中,就像一道孤寂的剪影,不由一愣:“你醒了?”边说边从床上坐起,“可有什么宿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心中隐隐含着期待,他可会解释昨晚之事?

  然而方泓墨望着窗外,并未回头,亦无回答。

  赵晗下了床,赤足伸进绣鞋里,只觉薄薄的鞋底触脚冰凉。她点亮红烛,缓步走到他身侧,凝视着他如刀削般挺俊的侧脸线条,他却如石头雕成的一般不为所动。

  昨日拜堂时他还冲着她笑,到了今日,他竟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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