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松了口气,也拔剑冲出去。影卫列阵护在鲛人池周围,问道:“大当家呢?”
“在蔡臣那头。”周慕白道,“先将这里解决掉再说!”
鲛人虽说中了蛊,有些却也依旧保有神志,知道这些人是来救自己出魔窟,心里也是喜悦万分,纷纷挣扎着想要将鱼尾脱掉,又抱起岸边的石头,朝着那伙官兵砸过去。
箭羽闪着寒光从远处飞来,却都被影卫铁鞭扫落。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守卫惨叫着跌入池中,被鲛人按住胖揍。其余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又如何能逃得掉,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经趴在地上哭爹喊娘,投降了能有大半。
“留下五人在此看守,其余人随我去找大当家。”周慕白下令。
影卫点头,随他一道朝着主宅方向找去。那伙鲛人趴在岸边,也呜呜叫着挣扎想要上岸。
留守下来的影卫心里叹气,将他们一个个扶上来,又帮着将鱼尾脱掉,见着那惨白的双腿,更是怒火万丈,只恨不能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海边巨石阵内,蔡臣手握长刀,目色警惕看着面前之人。
“你无路可逃了。”赵越淡淡道,“认输吧。”
☆、第186章 贝沙湾之战(下)
【第186章-贝沙湾之战(下)】小柳子从来不谦虚
“你到底是谁的人?”蔡臣又问了一回,“即便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你没资格死个明白。”赵越语调冰冷。
“要如何才能放过我?”蔡臣逐渐后退。
“坑害了那么多无辜孩童,死一万次亦不足惜。”赵越握紧霁月刀柄,“你无路可逃。”
“楚承跑了,我能帮你诱他出面。”听他这么说,蔡臣已猜到他或许是朝廷的人,于是声音愈发大了几分,“皇上定然也想将他擒获,我只求能免于一死。”说话间,蔡臣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整个人都向右扑去,重重按下了礁石后的机关。
数百支箭羽从松软的沙地中骤然射出,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赵越挺身跃至半空,手中刀锋在夜色中寒光闪耀,铁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须臾之间,箭锋已然被齐刷刷削断,七零八落掉到了沙滩上。
“好快的身手。”影卫跟着周慕白刚刚赶来,看到后也有些吃惊。赵越的刀法不算精妙,起承转合间甚至看上去有些粗糙鲁莽,但却是超乎寻常的快,如同闪电疾风一般,让对手全然没有反应的机会,只有仓皇应对,从而漏洞百出。
蔡臣转身跃入海中,赵越踩过礁石也冲向海面,周慕白余光瞥见海中似有不对,于是大声道:“小心!”
机关被触动后,万枚银针从海底弹射而出。赵越嘴角一扬,非但没有躲开,反而俯冲而下将蔡臣拎出水面,随手挡在自己左侧做人肉盾牌,右手霁月刀只斜斜一扫,便将所有银针都打落海中。
针尖带着剧毒,蔡臣扭曲得五官几乎变形,在沙滩上痛苦打滚。
“没事吧。”周慕白匆匆跑过来。
“没事。”赵越道,“将他先带回去吧,若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若没死,便留给皇上审问。”
“是!。”影卫将他拖起来,暂时带去了岛上监牢。
天亮之际,五百叛军死伤无数,已然斗志全消。三名暗卫驾船出海前去报信,其余人则是留在岛上收拾残局。鲛人中有神志尚未迷失的,虽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却也喜欢连比划带写字,与影卫一道聊天。赵越命人在沙滩上搭建了些软椅,每日都让他们晒些太阳,也好能舒服一些——没有了蛊药作用,先前在骨头里种下的湿寒之气便逐渐显现出来,经常会疼得彻夜睡不着。
蔡臣所中之毒也不知是何物,虽说不至于丧命,却是日日疼痛难忍,几日便骨瘦嶙峋,手脚关节也变形肿大,算是自食其果。
半个月后,一艘大船趁着夜色,悄无声息驶入了贝沙湾。温柳年第一个下船,赵越意外,笑着将他抱住:“你怎么也来了。”
“自然要来。”温柳年道,“没受伤吧?”
“没有。”清晨有些风凉,赵越解下外袍披在了他身上,“先回去歇着。”
“嗯。”温柳年拉着他的手,笑眯眯。
“咳!”叶谷主在旁边咳嗽,以彰显存在感。
周慕白忍笑。
“那些小孩呢?”叶瑾问。
“都在主宅里,我带谷主前去看。”周慕白道,“年岁小的中蛊都不算深,年岁大的怕是有些严重。”
日月山庄暗卫从船上扛下来三四十个大药箱,马不停蹄搭建了一个药房。楚军的军医也跟过来不少,按照叶瑾的叮嘱替小孩的腿打上夹板,也好能早些正回来,一忙便是整整十来天。
温柳年将岛上所有信函书册都翻了个遍,连张破破烂烂的带字的纸头也不放过,打发赵越硬从地缝里抠了出来,看完之后道:“哦,点心铺子的号印。”
赵越伸手帮他揉揉眼睛:“再看下去,真该变成书呆子了。”
“早些看完,才能早些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皇上。”温柳年道,“蔡臣与倭国海寇勾结已久,按照双方来往信函看,估摸再有半个月,对方便会派人前来商谈。”
“现在贝沙湾军备已就绪,对方来也是自投罗网。”赵越道,“不必担心。”
“就算是自投罗网,双方总还是要打一场仗的。”温柳年道,“不划算。”
“那要如何才能划算?”赵越问。
“说了要亲一下。”温大人讲条件——先前在云岚城的时候,秦宫主教的。
赵越失笑,低头亲了他一下:“你不说我也能亲。”
温大人挠挠脸蛋,从桌上那起一张纸:“这是贝沙湾现在的迷魂阵图。”
“然后呢?”赵越问。
“倭国海寇有蔡臣派去的人带路,定然能顺利闯过迷雾阵。”温柳年道,“我想改个阵法,将他们干脆困在里头,省得还要打一仗。”
赵越先是微微吃惊,然后又笑着摇头:“你到底还会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