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枫摇头:“我没事。”
“若没有我,你也不会离开平浪帮。”叶瑾道,“就算要自责,也该是我才对。”
“又乱讲,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沈千枫无奈,“我去休息便是。”
“再这么下去,也不要当什么盟主了。”叶瑾道,“江湖这么大,谁能凭一己之力维其安稳,就让谁去当,我们回家安生过日子。”
沈千枫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叶瑾皱眉。
“自然有。”沈千枫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歉意道,“我只是想将事情想清楚,让你担心了。”
“喝汤。”叶瑾将碗塞到他手中,命令道,“然后睡觉。”
沈千枫点头:“好。”
屋里点着安神香,安神汤里又加了不少药材,因此沈千枫几乎刚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看着他眉宇间难掩的疲惫,叶瑾用手指轻轻抚了抚,低头印下一个吻,心里却深深叹了口气。
这江湖之中,怎么就不能安稳片刻呢。
☆、第174章 似乎真的有鲛人兵
【第174章-似乎真的有鲛人兵】为何会是南蛮文字
几天之后,刘家人被悉数下葬,平浪帮的名号也便彻底消失在了江湖之中。百姓在路过残存旧址时,总难免唏嘘几句世事无常,曾经显赫一时的门派,就这么毫无征兆遭了灾,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桃花也去坟前烧了几张纸钱,原本心里满怀的恨意在见到那些焦黑尸首之时,便已消失殆尽,只觉恍惚多年,都如同一场梦一般。
小玲子依旧毫无音讯不知生死。至于白鱼塔则是被彻底炸毁,连同地下暗室一起,变成了一片残破废墟。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刘婉之当晚恰好去庙里烧香逃过一截,却由于受到过大刺激,整个人都木讷起来。于是叶瑾只有将人暂时暗中送去琼花谷,一来有弟子代为照看诊治,二来也免得再次引来祸患。
处理完平浪帮的后续事宜后,众人也便踏上归程,回了大鲲城。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王爷府中,楚承喜道,“怪不得父亲当初要花大价钱,将这些人从南洋带回来,做事的确干净。”
“也不可大意。”楚恒道,“虽说平浪帮已经解决掉,但沈千枫一行人毕竟在那里住了一段时日,有没有发现什么还说不准。最近这段日子,行事还是要低调一些。”自打得知温柳年要来这大鲲城,他也陆续搜寻了不少相关消息,这位大楚第一才子,似乎的确不大好惹。
还是小心为妙。
“阿嚏!”温柳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给五只红甲狼洗澡,毛笔蘸了水轻轻在背上刷,旁边还有桂花香油,又亮又干净。
其中最小最圆的一只晃晃触须,懒洋洋晒肚皮,呐!0
温柳年趴在石桌上,看着它出神。
算算日子,前去落樱岛送信的商船,也该到了啊……
“先生先生!”一个约莫六七岁,绑着圆圆发髻的小童子蹦蹦跳跳,举着一封信跑进正厅,“又有书信,是无影哥哥要回来了吗?”
“小影子暂时不会回来。”云断魂敲敲他的脑袋,随手抓了把花生糖过去。
“唔。”小童子有些不高兴。
“无影在的时候,也是天天与你打架抢糖吃,倒还心心念念上了。”无风好笑,抱着他放在外头,“自己去玩吧。”
小童子继续一蹦一蹦,小兔子一样跳出去。
“信上说什么?”无风回到厅内,打趣道,“又是十七八页给少爷的情书?”
“我倒盼着它是情书。”云断魂将信纸递过来,“前头不必看了,只看最后一张。”
无风接到手里匆匆扫完,然后皱眉道:“鲛人?”
“你怎么看?”云断魂问。
“不大相信。”无风摇头。
“但小柳子说得煞有介事,甚至连沈盟主与叶谷主也不知其到底是何物。”云断魂道,“别忘了这东海之内,可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所以先生打算去查?”无风试探。
云断魂道:“信都写来了,若是我不查,只怕不出一个月人便会亲自跑来岛上。”暂且不说吃得多,就算光是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都要念掉一层皮。
无风道:“那要告诉赵大当家吗?”
“让他安心练功便好。”云断魂道,“此事暂且不必说。”
“但合适吗?”无风迟疑,“这可是温大人写来的书信。”而且前头还有八页相思之情。
“把其余信函给阿越便可。”云断魂将最后一张纸烧掉,“否则你当小柳子为何要将鲛人单独起一页来写。”分明就是存心为之。
无风笑道:“怪不得少爷对温大人言听计从。”
“现在的年轻人啊。”云断魂摇头,拿着书信去了练功冰室——原本只是一间由寒玉砌成的冰屋,四处皆是茫茫白色雾气,而自打赵越来之后,周遭便开始逐渐不同起来。温柳年隔三差五,不是送一幅自己的画像,便是送一件自己的衣裳,再要不然就是写个卷轴,开头便是好一番互诉衷肠,还叮嘱要挂在显眼处,生怕岛上的人不知道这个英俊的美男子已经成了亲。
所以此时此刻,赵越运气调息完毕之后,睁眼便见着了正前方温柳年的画像,穿着一身锦缎袍子,一脸得意站在树下,还笑眯眯的。
于是原本打算回去休息片刻的赵大当家,便又临时改了主意,继续闭目修炼内功,只想着能早些学成出师。好在红柳刀法虽说气势磅礴行云流水,精髓却只有一个“快”字,只要肯下苦功练习,倒是的确能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也不要太累。”云断魂推门进来,将书信递给他,“商船新带来的。”
“多谢师父。”赵越接过来,看着打开的封口,觉得颇有些无奈——为了保证自己练功时的心境不被打扰,师父要将所有信函都事先检查一遍也无可厚非,自己也特意回信说了此事,但寄来的书信却依旧一封比一封情意绵绵,完全也不顾及旁人,倒是很有几分唯我独尊的土匪气息。
“可有什么要事?”赵越抖开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