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打草惊蛇?”赵越皱眉。
“皇上正在审问。”秦少宇道,“若要我建议,大当家不如再等一个时辰再说。”
赵越担心看了眼井口。
“这段时间不算长。”秦少宇道,“若是强行下井,稍有不慎触碰到机关,温大人反而会更加危险。”
“我懂。”赵越点头,“多谢秦宫主。”
“皇上对温大人也甚为器重。”秦少宇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既然抓了一个人,必然会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而在军机处,惨叫声几乎要撕裂夜空。
“现在只是疼。”楚渊冷冷道,“若是再不招,朕让你尝遍这世间所有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海鹰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看着他。
即便是被抓获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居然会只问了一句话,紧接着便是如此酷刑。
“还不肯说?”楚渊眼底一片嗜血残忍。
而就在这个时候,叶瑾才第一次感觉到,他当年是如何一步一步,从众多兄弟中杀出重重血路,最终登上九五之位。
沈千枫微微皱眉,将叶瑾带出了刑房。
夜风有些凉,却多少吹散了方才的血腥之气。
“干嘛拉我出来?”叶瑾看他。
“没必要继续看下去。”沈千枫替他整好衣领。
“你想多了。”叶瑾摇摇头,“这世上谁都能仁慈心善,唯有他不行。”
沈千枫道:“你能这么想便最好。”
“他待我好,我知道。”叶瑾低声道,“走吧,进去看看哪里能帮忙。”
沈千枫拉住他的手:“这世上,没人能比我对你更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种醋……叶瑾拍拍他的脑袋,转身回了刑房。
“青虬?”楚渊微微皱眉,“无关云断魂?”
“不是。”海鹰咳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摇头,“青虬与云断魂早已决裂,在东海自立帮派,彼此间不相往来已有二十余年,甚至,甚至……咳咳。”又缓了一口气,方才继续道,“甚至岛上一直就有传闻,说云断魂早已毙命。”
“如此说来,王城内先前的一干动乱都是青虬所为?”楚渊道,“从包下青楼歌坊开始,到山海居开张之日的暗杀,那伙杂耍艺人,以及尤大余的幕后主使,全部与云断魂无关?”
“是。”海鹰点头,“我只知道这些了,只求能死个痛快。”
“你知道的怕是不止这些。”楚渊道,“温爱卿的下落,才是朕现在最想知道的。”
“温大人与青虬一道,在柳梅宫的暗道内。”海鹰道,“正在等我回去。”
“若你回不去呢?”楚渊步步紧逼。
“先前未有约定。”海鹰摇头,“不过按照青虬的性格,若是我迟迟不归,他定然会带着温大人先行离开。”
“画出柳梅宫的暗道图!”楚渊示意狱卒拿来纸笔,“若是事后发现有半点差错,你知道是何种后果。”
海鹰撑着身子,用勉强完好的右手在纸上画。
“皇上,我们找到了!”沈千凌也抱着一摞宣纸跑进来,结果被血淋淋的海鹰吓了一跳。
沈千枫捏着他的脑袋转向另一边。
“这些是柳梅宫的暗道图。”沈千凌把东西递给楚渊,“枯……唔!”
“让皇上自己看。”沈千枫将手从他嘴上拿开,“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沈千凌:“……”
这么多人,为何只让我一个回去歇着。
“啾。”毛球蹲在门口,昏昏欲睡摇摇摆摆,最后吧唧摔在叶瑾脚边。
真是非常困。
海鹰也画好了地图,与沈千凌所找到的图纸比起来,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时间太过紧张,楚渊拿着图纸亲自去了柳梅宫,与赵越商议对策。
“既然在等海鹰,那当井底机关转动之时,应当不至于会让他起戒心。”赵越道,“我乔装下去看看。”
“朕也是这么想,现在海鹰的衣物倒是现成。”楚渊道,“但想要做出一张面具,绝非短一半个时辰所能完成。”
“那便不要易容了。”赵越道。
“没错。”叶瑾点头,“披风散发再弄个满脸血,下头光线昏暗也看不出个究竟,先将大人抢过来再说。”
主意打定,一行人当下便开始行动,看着血流满面的赵越,木青山不自觉便哆嗦了一下。
赵越率先跳下枯井,秦少宇紧随其后,也好帮忙应付突发状况。
而在暗道之中,诚如外头众人所预料,青虬的确正在心神不宁——按照他的记忆,太医院离这里并不算远,就算是两个来回只怕时间也够,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说不定还在找。”温柳年道,“黑灯瞎火,又要找个黑匣子,不算容易。”
“黑芙蓉,你确定没有搞鬼?”青虬语调阴冷。
“为何总要说我在搞鬼?”温柳年极为不解,“论利害关系,我现在命都捏在大明王手中,若论家族辈分,那早已与当家的圆了房,难道不该是一家人才是?”
“我说不过你,却不代表要相信你。”青虬站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