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只有这个。”木青山认真点头。
“撒谎。”尚云泽凑近他,“脸都红了。”
“才没有。”木青山嘴硬。
“当真没有?”尚云泽亲了他一下。
木青山将人推开,凶巴巴道:“赶路!”
“你不休息,它还要休息。”尚云泽揉揉旁边的马匹鬃毛,“放心吧,它若跑起来,可不是对方那驾车的劣马所能比拟,耽误不了事情。”
木青山道:“那也不许亲。”
“现在不许亲,将来亲的时候,可是要加利息的。”尚云泽悠悠提醒。
木青山:“……”
谁说的,才没有。
尚云泽把侧脸凑过去。
木青山拍了一巴掌。
尚云泽倒是被逗笑:“连自家相公也敢打?”
“就打你!”木青山拖着他站起来,催促道,“快些,赶路!”
尚云泽深深叹气,抱着他重新跃上马背。
自打成亲后,就从爱脸红的小木头,变成了爱脸红且凶巴巴的小木头。
马车在山坡上颠簸前行,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被捆住手脚绑在车内,脸色憔悴苍白。
驾车的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掀开帘子看了眼,然后对同伙道:“一直躺着不动,可别是不行了啊,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放心吧,乡野人家干粗活的妇人,又不是官家小姐,哪那么娇弱。”另一人道,“死不了。”
“不然找个小地方歇几天吧。”男子还是不放心。
“这当口赶路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歇几天。”另一人摇头,“你就是胆子太小,要我说她现在这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反而是件好事。若像刚绑来那阵一样扯着嗓子喊,你我才真该头疼才是。”
“我这不是怕她出事吗。”男子道,“花了这么大力气,若是带回去一具尸体,只怕主子会要你我的性命啊。”
两人在外头你一言我一语,里头的妇人虽说闭着眼睛装作昏迷,心里却是无比着急——她正是槐花饽饽店的老板娘潘珍。前些日子杨大富不在家,见这二人上门说要高价买行军粮的制作之法,还觉得挺高兴,谁知没多久就遭了黑手,被绑着也不知要带到哪里去。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阵子,总算是停了下来。两人找了处阴凉地方打开包袱吃干粮,又拿了一块饼进了马车:“吃吧。”
潘珍哎哟哎哟,嘴里直低低叫唤。
男子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老实着些,莫要再嚎丧!”
“你们放我回去吧。”潘珍气息奄奄,“秘方就是我当日告诉你的那个,当真没有错。”
“秘方自然比不上老板娘亲自上门教。”男子道,“你放心,只要我们掌握了方法,定然会放你回来。”
潘珍也没再说话,双手拿着干饼,艰难往下咬。
见她总算是消停下来,男子便也下了马车,去火堆边帮着烧热水——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他自然不会担心一个妇道人家会逃脱。
在吃完大半个干饼之后,潘珍小心翼翼掀开车帘,就见两人正围坐在火边烧水,并未注意到这边。于是偷摸解开自己腿上的绳索,悄悄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
她虽是乡下小地方的妇道人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知道谋朝篡位是要株连九族的。这些天听两人在马车外聊天,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否则要储备行军粮干嘛?说书人嘴里,想要谋逆的人大多心狠手辣,自己要是教会了他们,是断无可能会生还,倒不如拼死搏一把,还能有个一线生机。
“喂!你干什么!”男子余光瞥到她的动作,顿时拎着刀大步跑过来。
潘珍牙一咬,使劲甩了一鞭子下去:“驾!”
马匹正在吃草,猛然被抽中耳朵受了惊,于是撒开四蹄便朝前跑去,潘珍在上头被颠得七晕八素,一个没小心惊叫一声,竟然从车上滚了下去。
“你个贱货!”两名男子大步追上前,狠狠从领口拎起她,“居然敢跟老子耍花枪?!”
潘珍自知逃脱无望,情急之下索性抱住他的手,低头狠狠咬了下去。
男子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刚要抽下去,左臂却骤然一阵酸麻。
一个天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剑光刺目闪过,那两名男子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已经向后飞去,重重砸在山石之上。
“大姐,你没事吧?”尚云泽小心扶起潘珍。
木青山也小步跑上前。
“我没事。”潘珍惊魂未定,反应过来后喜极,“多谢英雄搭救。”
“分内之事而已。”尚云泽笑笑,“况且只有救回了老板娘,杨老板才能做饽饽给我娘子吃。”
木青山:“……”
“当家的也来了?”潘珍赶忙四处找。
“杨老板在潘家镇,并未同我们一道前来。”尚云泽道,“若是知道老板娘安然无恙,他定然会欣喜若狂。”
那两名男子躺在地上呻吟,已然是动也动不了。木青山问:“他们为何要抓你?”
“可了不得。”提起这件事,潘珍压低声音道,“这些人是反贼啊。”
“哦?”尚云泽挑眉,“老板娘是如何得知?”
“他们抓我,是为了教他们做行军粮。”潘珍道,“路上也一直在说,要早些去东海大鲲城,以免耽误事情。”
“大鲲城?”尚云泽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木青山也与他对视了一眼,大鲲城是楚国海军重镇关口,二十余年前大明王曾率兵驻守,而现在则是由楚恒统辖。